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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再次醒来，尽欢正守在我身边，看上去十分疲惫，双眼睛全是担忧。
我看着尽欢，徐徐出声“欢儿。”
“父皇，我在。”
我知晓自己油尽灯枯，怕是今日就得咽气了。得赶在这之前告诉欢儿皇家世代秘辛和皇宫禁地的秘密，我让欢儿把头凑过来，撤去了所有下人，对他耳语了一刻钟。
待我将皇室机密全部传授，欢儿，并没有像我意料中那样惊讶错愕，相反他很冷静沉着，似乎他早就知道一般。“欢儿，你真是长大了。”
“并非欢儿长大了，而是父皇您知晓的太少了。”尽欢边说，边为我掖被角，脸上没有一丝情绪，这让我感到陌生，我从来都不曾见过这样的尽欢。
“你都知道了，知道了你母后她们……”
我还未说完，尽欢就接了我的话。
“她们之间的事我从小便知，贵妃娘娘对母后情意深重，我从小就是她们一手带大的，日日跟在她们身边又怎会不知。我只是以为父皇您这辈子都不会发现，因为您根本不懂爱。
贵妃娘娘满心满眼都是母后，母后沏茶，稍稍烫了一下手，贵妃娘娘就心疼的不得了，赶紧将那茶壶拿到自己手上，自己手都被烫得通红，依旧只关心母后。
父皇您还记得五年前上岷山寺祈福吗？那时您带着我，还有贵妃娘娘和母后一起，刚到山上一下车，我就遭人行刺，我后一把冲过来想要护住我，贵妃娘娘看见母后即将被刺，让身体被剑穿过，救下了母后。”
五年前，原来那次她们就已经……真是恶心。
“父皇，看您的样子，您好像很讨厌母后和贵妃娘娘。可五年前您明明也有机会，来救下我和母后的，可您干什么了？您害怕的逃了，还把那些侍卫都拉去保护您，否则我与母后又怎会那么轻易被刺。
您不是个好丈夫，也不算是个多么好的父亲，可确实算是一个英明的君主，您让之前衰弱的国，转变成为泱泱大国，我敬佩您，却不想成为您。”
听完尽欢说的话，我大笑了起来，听他话中的意思，还有语气，我反问“你只是不想成为我？还是你对我有恨？”
尽欢没有动口，脸色阴沉，似乎不愿多说。
“你是在埋怨朕五年前没有保护你和皇后，也是在怪朕杀了贵妃和气死了你母后。”
我叹了口气，缓缓说“五年前，暗中还有另一队人马，那些人隐藏在侍卫中，在马车上山时，他们就对我下手了，我知道那些侍卫在你们身边反而更容易有危险，才会将他们拉到我那儿去。
而贵妃去挡剑时，朕亦弯弓射箭，直中那刺客心脏，贵妃也并无大碍。一月之前，我知道了贵妃与你母后之间真正的情谊，给过她选择，是让她带着你母后归隐山林亦或是喝下毒酒，是她选择了后者。”
尽欢明显不相信，有些吃惊。“为什么，怎么会，明明她那么爱母后。”
“你一直都知道贵妃爱你母后，有想过你母后知道吗？你肯定也看得出，皇后不爱朕，那又能猜得到皇后为何嫁给朕吗？
尽欢，我的孩子，你还是太年轻，许多事不能只看一面而论，你还有大把的时间去弄清楚你想知道的东西。我能教你的都教了，你一定要守住这个国家，要带领百姓过上更好的日子。”
我虽然恶心皇后她们的作为，亦憎恶她们死前对我说的那番恶毒的话，但我绝不会因为她们而讨厌我的孩子。
我的时间到了，再没力气了，手缓缓下落，眼皮合上，思绪渐渐消失，恍惚间，好像看到了长乐哭着向我跑来，尽欢他又哭了啊，真是的，明明说过了，不准再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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