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松年在忙碌的学习生活中度过了一个月,距离新年的到来只剩下不到两天的时间。
这天是周五。
付舟给齐松年辅导完数学后收到了研究所紧急发来的讯息,于是就和齐家人告别,临走前对齐松年匆匆道:"明晚我也许过不来,会叫陈述替我。”齐松年乖巧说好,心中却雀跃万分:又能见到阳述哥哥啦!
但到了第二天,齐松年左等右等,眼看都要八点钟了,陈述还是没有出现。齐松年打开电脑,登录微聊,给陈述发了讯息: “你怎么还没有来呀?”
十分钟过去,消息界面仍然毫无动静。
家人都有事出门了,家里静悄悄的,再加上陈述迟迟没来,齐松年心中有些忐忑不安,只好硬着头皮给陈述的微聊发了一个通讯请求过去。在通讯提示音响到第五声的时候,被接通了。
齐松年在松了一口气后欣喜道:“陈述!你......”
“喂?你好,我是陈述的母亲。”
“您、您好......”齐松年又紧张起来:为什么接电话的是陈述的妈妈?难道他真的出了什么事?
“很抱歉,今天陈述易感期到了,无法和外界正常交流,现在在家里的隔离室里隔离呢,请问是有什么急事吗?”
“没有没有!”齐松年脸一红,心绪有些慌乱,但很快他镇定下来:“不过可以麻烦阿姨等他意识清醒的时候给我回个消息吗......”
“当然可以的呀,我会转告他的。”
“谢谢阿姨!再见!”
“嗯好,拜拜~”
待陈述的母亲将通讯挂断后,齐松年马上打开浏览器,搜索“alpha易感期的具体症状”。在点开了一个科普视频后,齐松年得出以下结论:一,处于易感期的alpha躁动不安,情绪极其不稳定,没有安全感,破坏力max;二,处于易感期的alpha会对同类产生敌意和攻击性;三,处于易感期的alpha需要伴侣的信息素安抚,以及更加渴望和伴侣......
想到这,齐松年的脸更红了。
前天自己第一次到发情期,感觉像在泡在岩浆里,难受得不行,后来爸爸给自己打了抑制剂才好受了不少——陈述现在也是那样的感觉吗?他为什么不打抑制剂呢?
晃了晃脑袋,齐松年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抛诸脑后,然后写一些练习来充实自己。尽管没有陈述在身边,也要好好认真学习才行!
陈述在回家吃晚饭时感觉室温有些过高了,他脱了外套后又将厚实的黑色高领毛衣脱下,只穿一件单薄的贴身打底衣。
“妈,暖气是不是开太高了。”陈述面色潮红,开始有些躁动。
“没开暖气啊......”祁潇潇注意到儿子的异常,她推了推一旁埋头吃饭的丈夫:“老公,儿子不知道是发烧了还是......”
陈世忠一抬头,看了看坐在对面的儿子,确实不对劲,便问道:“你自己感觉感觉是不是易感期提前了?”
陈述坐立不安,只觉得哪哪都不对劲:“是,但是应该是下周才......”
陈世忠叫来刘管家,吩咐他整理一下隔离室。一会儿,刘管家回复道:“老爷,隔离室已经收拾妥当。”陈述在把通讯器交给母亲后就跟着去了隔离室,在关门前,尽管知道父亲不会同意但陈述还是抱着一丝希望请母亲给自己拿两支抑制剂。
陈世忠在隔离室外摆摆手,告诉儿子要自己咬牙坚持过去,最好别用抑制剂,况且抑制剂打多了容易产生免疫,等到了必要时刻反而不起作用。
祁潇潇心疼儿子,和丈夫商量道:“不然给儿子拿一支小剂量的。”
“不行,一个alpha哪有那么娇弱!”陈世忠不赞成道:“等他第一波热感过去,暂时清醒了,叫楚和来给他找找易感期提前的原因。”楚禾是陈家的家庭医生。
隔离室内。
陈述靠坐在敦实的大沙袋旁,环顾了一下四周,全是一些用来消耗自己体力的用具:功夫架、不同公斤数的沙袋......当然,对于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的陈述来说,并没有什么用处,自己自第一次易感期以来都是在隔离室的床上度过的,唯一消耗体力的运动大概就是在床上滚来滚去。
感觉到体内信息素的大量释放,热感一阵比一阵高的袭来,陈述把打底衣也脱了之后,摇摇晃晃地走到床边,把鞋袜都脱了后就钻进被窝里忍受起第一波强劲的热感。
陈述闭上眼,企图通过睡眠来缓解难耐的发热,突然想起来这会本该去给他的小年糕做家教的——噢,因为齐松年很黏着他,所以他私下给齐松年起了这么一个昵称。
“呜呜呜,这该死的易感期怎么提前了!”陈述心中“悲愤”地想:“我的小年糕着急找我怎么办,该死,真该死啊!”于是陈述在床边加固的护栏上恶狠狠的踹了两脚,铁质的护栏发出巨大的金属的被撞击的声音。
守在隔离室门口的beta男佣听到动静后吓得直冒冷汗,心想alpha可真够暴力凶残的啊,啧啧啧......
陈世忠给公司的员工们都放了年假,也给自己和家人也腾出了相处的时间。此时他正和妻子在客厅里用着饭后点心,看着热播的电视剧心美滋滋的。
忽然,陈述的通讯器响了起来,屏幕上闪着“小年糕”三个大号字。
祁潇潇纠结道:“要不要接呢......”“你是他母亲,有什么不能接的,”陈世忠搂过妻子,中气道:“接!”接起通讯后,听到对方的声音像个乖巧可爱的omega,祁潇潇内心激动不已地猜测:这是我未来儿媳吗!我儿子终于懂事了!
在对方礼貌的和自己说了再见后,祁潇潇按耐住急切的心情回了一句“拜拜”后,抓着丈夫的胳膊忍不住激动道:“是个omega!Omega!”陈世忠也提起了兴趣:“哦?”
“而且咱家儿子给人家备注什么,你猜——”祁潇潇故作神秘道。
“哎呀潇潇你别卖关子,说呀!”陈世忠着急了。
“小、年、糕!”祁潇潇一字一顿,打趣道,“看来是喜欢的人呢~没想到我儿子也有这么肉麻的时候啊~”
陈世忠却“哼”了一声,不可置否。
见丈夫这样,祁潇潇不高兴道:“你什么态度啊陈世忠,儿子谈恋爱你不高兴吗?”“谁知道这个omega什么来历,家里干什么的,家教如何,统统不知道!”陈世忠振振有词:“万一他随便找了个门不当户不对的,你高兴吗?”
“什么叫‘门不当户不对’的,儿子喜欢不就好了吗!”祁潇潇生气地将身体转向一边:“当初我爷爷也不同意我嫁给你,你怎么没想到门不当户不对。”
“这哪跟哪呀,我的潇潇~”陈世忠连忙哄到:“好好好,我不管臭小子找谁谈恋爱,我都没意见,行吧!”
不出意外,陈世忠今晚又要去客房将就一晚了。
第二天。
临近中午,陈述的第一波热感才缓缓退去,他感到十分饥饿,便狂摁床头旁的呼叫器:“来人啊——要饿死了啊——管不管啊——”
在门口守门的男佣马上从探视窗回话道:“少爷,已经吩咐下去给您做餐了,待会楚医生回来给您体检。”
趁着第二波热感还没有来,陈述翻身下床舒展了一下四肢,恍惚间在床边的钢化镜中看到自己袒露的上半身:臂膀不够结实,胸肌也薄薄的,腹肌也十分不明显,只有人鱼线是清晰的。
“难怪小年糕刚开始要怀疑我的性别。”陈述照着镜子,越看越不满意:“不能再窝下去了,得开始好好锻炼一下。”
于是陈述赤着脚走到堆放的运动器材边,随手捡了一个二十公斤的哑铃想要练一练,却想不到单手拿起有些吃力,便换了一个十五公斤的才感觉好多了,但是没举几下大臂就开始发酸。
想到这些都是自家亲爹在易感期前两天消耗体力用的,陈述暗暗自叹不如,心想难怪老陈头一把年纪还壮如牦牛,看来私下也没少健身。
叹了口气后,陈述只好拿起这里面最轻的十公斤的哑铃举了起来,渐渐的适应起来。练了没多久,男佣在探视窗问道:“少爷你感觉还好吗,可以的话让楚医生进来了,餐点我给您送进来。”
“还好,进来吧。”陈述把手上的哑铃都放下,随后坐回床边。
随着隔离室的电子门解锁后,一位衣冠楚楚,留着中长卷发、五官端正的男性beta拎着体检箱走了进来——他就是楚和。接着端着水和满满一大盘食物的男佣也跟着进来,将餐点放在床头柜上便离开了。
“少爷先吃饭吧,然后我再给您做个检查。”楚和微笑道。
“嗯。”
陈述拿起勺子,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没一会就将堆成小山的食物塞进了肚子里,最后几口将一杯水给喝光。
“看来少爷已经吃好了,那么我要开始了。”楚和说着,不等陈述回答便打开手提箱,将信息素检测仪从一堆仪器中拿了出来,又给仪器上的探测软管装上针头,随后扎进陈述左手的动脉血管中。
很快仪器上的数值开始变化,直到稳定在一个区间内,楚和才将针头取出。接着又测了陈述腺体的活动数值,随后抬手摁下入耳式耳机的通话键,说道:“老爷、夫人,可以进来了。”
电子门不一会儿又打开来,陈世忠和祁潇潇一并走了进来。
“楚医生,我儿子这次易感期提前是有什么......”陈世忠对楚和问道。“少爷,您应该是接触了高级omega吧,起码是S级以上的。”楚和不急着回复陈世忠,仍是微笑地对陈述发问。
陈述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是,三S级的omega......有什么问题吗?”“三S级的omega?”闻言,陈世忠和祁潇潇不约而同地惊讶道。
要知道,顶级Omega可是比顶级Alpha更为稀少的存在!
祁潇潇想到昨天和自己通讯的omega,心中惊喜道:该不会就是“小年糕”吧!这么想着,祁潇潇扯了扯丈夫的胳膊,两人背过身讲起了悄悄话:
“老公,我觉得就是昨天那个小年糕!”
“哎呀呀,是吗!那我同意这门亲事了......”
“瞧你这势利眼的样!”
“嘿,谁说顶级omega就一定是名门望族出的,就算是个普通家庭的我也接受了......乱套词,敢说我势利眼!”
“哼,说好了啊,不管是不是小年糕,你都不许反对!”
“你这......”
夫妻二人正聊的火热,完全没听见一脸无奈的楚和的说话,一脸无语的陈述隐约听到了父母提到了什么什么年糕,心中一惊,便喊道:“爸!妈!说什么呢你俩!”
祁潇潇连忙又扯了扯丈夫,两人才转过身来,打着哈哈:“啊,我跟你爸没说什么呢,楚医生您继续说。”
“少爷易感期的提前是处于发情期的高级omega散发的信息素引发的。”楚和言简意赅。
祁潇潇:啊?
陈世忠:啊!
陈述:啥?
“不是吧,”陈述尴尬道:“我身边没有什么处于发情期的omega啊。”
“是这样的,少爷,”楚和收拾了一下手提箱,慢条斯理地说道:“假设这个高级omega发情时及时的注射了抑制剂,又贴了抑制贴的情况下,已有伴侣的alpha不会受其身上残留的发情时的信息素的影响,但不知情的单身alpha如果和这位omega有较为亲密的接触或靠近,那么引导易感期提前的说法是成立的。”
“可我是周四的时候......我只是单纯的给他辅导课业啊。”陈述疑惑不解。
楚和合上手提箱,仍是微笑道:“对方可是顶级omega,但我推测他是刚分化不久的情况,信息素还不太稳定,所以您没有当天就提前进入易感期,至于隔天这样的情况,确实少见,但也合理。”
“原来如此,这么说小年糕这两天......”陈述越想心跳的越快。
祁潇潇一拍脑袋:“呀!昨天你的小年糕给你拨了通讯,是妈妈接的,他叫你给他回讯息呢。”说着赶紧从大衣口袋里把陈述的通讯器掏出来,递了过去。
陈述赶紧把通讯器接了过来。
祁潇潇和陈世忠见状,便识趣地先行离开了。楚和也起身要走:“少爷有什么不适的话随时让老爷通知我过来。”
“嗯。”陈述埋头回齐松年的讯息,挥了挥手算作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