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莫夫人站了起来，面露担忧，似是有什么话，初栩见着，垂眸想了想，看向了地上的人：“当时您的女儿是动弹不了，也说不了话，只能用眼神交流对吗？”
地上人眼睛里依旧腥红，她不知为何那少年人要这么问，但仍回答道：“对。”
宋暮晞见莫夫人那副反应，看向了莫老爷，又回想着刚才初栩问得话，心中有个大胆的猜测。不会吧……
简适看向了宋暮晞，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说道：“你想到了什么？”
“我在想会不会不是莫老爷不愿意救，而是……救不了。”
话刚接完，女人才反应过来。刚才问他话的，貌似是队长，眼底微微慌乱，灵动的眸子偷瞟向了身旁的人。简适紧抿着唇，像是在琢磨刚才宋暮晞的那番话，直到无意间看向了陈老爷手中的拐杖，瞬时恍然。
“什么叫救不了？！”地上的人听到这话，急了。
初栩向后轻退了几步，面对着莫老爷，道：“莫夫人，借一步说话。”说完，众人疑惑了。这话……不该对着莫夫人说吗？
莫夫人看向他，有些疑惑，正要开口。只听见莫老爷偏头，说到：“去吧。”
话音刚落，莫夫人就知道初栩的目的了。
众人一脸惊讶的看着莫老爷，萧楠枝道：“莫老爷，刚才他是看着您说的，没问莫夫人。”
莫老爷反应过来了，张了张嘴，轻叹了口气：“小兄弟，被你猜到了。”
地上的人急冲冲的问道：“怎么回事？猜到了什么？为什么他刚才……”
“因为他看不见。”简适接话道，“在听到那话后，他应该也是面露疑惑，而不会如此镇定的做出举动。除非……他不知道那话是对他说的。”
“所以陈夫人，当年不是莫老爷不愿意救，而是令媛当时发不出声，闹不出动静。莫老爷不知道啊。”宋暮晞望着地上的人，原本较好的妆容已不成像，眸中光亮全无，像凋零的枯叶。
因为一份罪恶，埋葬了一个少女，埋葬了一份善良。因为一个误会，仇恨隐蔽多年，想于今日了结，假使报了仇，解了恨。那下一辈子的仇，下下辈子的仇，又该如何？渊渊相报何时了啊……
“怀忧……”
地上的女人抬起头，看着门外，瞪大了眼睛。陈老爷站在那儿，眼尾红了。
“咱家姑娘以前多开心呐，这五年，有你陪着，也算是上天给我最后的赏赐了。咱姑娘不喜欢血，别吓着她，收手吧……”
赵怀忧眼泪滑出眼眶，死咬着唇，似是有说不尽的委屈。
“再说咱姑娘打小就喜欢跟莫家这小子玩儿，你也不愿意看到她难过，对不对？”陈老爷说完，没止住的落了泪。
赵怀忧狠狠的点头，哭着点头。没一会儿，身体开始消散，她看了看自己，看了看门外的人，笑了。这次，是真的笑了，也是真的说再见了……
陈老爷冲上前，抱住了赵怀忧，可只是触碰的一刹那，面前的人便消散到了空中，化成了烟，飘去。
将近知天命的人了，跪瘫在地上，死死抱住自己，就像是抱住了她……
众人看了，纷纷不言。萧楠枝拿出腰间的罗盘，蚀气值归为了0％，可他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本是一日良辰，本是有情人终成眷属，本是小心的情感，本是欢声笑语，如今……都不复存在了。
夜色了，街上亮着灯笼，喧闹着，繁华着。卖家的吆喝，小孩儿的笑语，情人间的打闹……几人看着陈老爷的背影，落寞，空虚，与其格格不入，似走向深渊，没入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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