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看见自己最重要的人和其他人幸福的样子,连呼吸都是痛的。
1.
那天晚上,苒苒喝醉了,一整晚意识都是模模糊糊的。只迷迷糊糊觉得自己的双唇间有柔软的唇瓣在摩擦,偶尔还会有窒息的感觉。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脖颈间红的斑斑点点,好像是被什么给咬的……
她迷迷糊糊的揉着头发想要坐起,才发现有一只手横在腰间使她不得动弹。
她一愣,倏地像是想起了什么,低头一看,脑袋里“嗡”了一声, 全清醒了。
因为她的起身而被吵醒的安祁,懒懒地睁开眼,那双深沉内敛的眼眸注视着她,眼神里没有刚睡醒时惺忪状态,反而像是一夜没睡,只是轻轻的闭眼了一夜而已。
苒苒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觉头痛欲裂,她有些木讷,呆呆的看着他:“早啊……”
“早。”他低沉的应了句,然后翻身下床。
她这才发现,安祁还穿着昨天晚上的那件白衬衫,因为一个晚上的时间,衣服显得有些凌乱,扣子不知什么原因散开了几个,露出了胸口一截,额头上有些乱的发,英俊里夹着慵懒的美。
苒苒只觉得脑袋比刚才和他一起躺床上“嗡”的更响了。
她顿时一个激灵,忙说:“我、我想洗澡。”
抬眼看向安祁的时候,他指尖指了指浴室的位置,然后转身从衣柜里挑了一件宽大的T恤,就在了床上,转身离开。
一系列动作下来,优雅连贯,好像又回到了过去一样。
安祁哥哥的衣服……
很早之前,苒苒每次在安祁家里睡的时候,经常故意的不穿自己的衣服,喜欢穿他的。
安祁比她高整整一个头还多,他的衣服穿在苒苒身上,宽大的袖子,像是唱戏一样。
还记得林母问她:“这样穿不会不舒服吗?”
她总是摇摇头,安祁哥哥的衣服才不会不舒服,穿在她身上比自己的衣服还舒服。
2.
这一切有多久了?她从来没想过还会再次穿他的衣服,是不是从前她没有戒掉的习惯,他也戒不掉?
安祁离开房间之后,她盯着那件放在床上的T恤,发呆了好久才走进浴室。
这是安祁在A市购的房子,离市区近,典雅干净。出门向东走十分钟路程就是医院,往南走二十分钟就是学校。
当她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发现落地窗旁的书柜上摆着各类与骨癌相关的医书,旁边的书桌上还有一些苒苒看不懂的戏剧创作书籍。
客厅里开着空调,温暖的好像不是冬日一样。耳边传来汤勺相互碰撞瓷碗的声音,她裹着他宽大的衣服,循声走去。
出类拔萃的身影,他在做早餐,此刻的他正拿着勺,一点一点的把粥里的那层皮往外舀。
她脸上洋溢一丝感动,刚要启唇说点什么,却不想一抹高挑的身影挡住了她的视线。
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这的田筱雅,忽然走到安祁的身边,笑道:“哟,你还记得我不吃粥里面的那层皮呀?为了奖励你呢,优先让你尝尝刚出炉的烤面包。”说完将藏在身后的面包递到了安祁嘴边。
安祁薄唇微启,咬了一口,嘴角扬起一抹优美的弧度。
苒苒静静的看着,眼睛像被针扎了一般,心口也止不住的在发颤。
3.
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看见自己最重要的人与其他人幸福的样子,连呼吸都会痛,感觉自己的脖子被人掐住了一样,不断的用力勒紧,一丝生还的余地都不留给她。
“苒苒?”田筱雅转身就看见手扶着厨房门框的苒苒,额头上还有些冷汗,脸色发白。
安祁却是比她还快,走到她跟前,然后将她横抱起,快步走到沙发边将她放下。
看着她不好的脸色,他问:“怎么了?”
鼻息间依然还停留着他身上的木槿花清香气息,像是能治愈她的仙草一样,让她原有些晕眩的状态很快过去了。
她微微一笑:“或许是昨晚宿醉之后,还没完全清醒吧。”
苒苒把还在抱着她的手指一个一个掰开,然后转身看向田筱雅,也是微微一笑:“田学姐早啊,阮玲在找我有事,我就先回学校了。”
说完也不敢看沙发上的人一眼,起身就朝门外走去。
她的脚步有些悬浮,耳边再次响起田筱雅的声音:“苒苒!”
想要去扶住她,却被苒苒闪了去,然后摆摆手示意说自己没事。
田筱雅大概永远都忘不了苒苒脸上的表情,就像此时此刻,她半秒钟都不愿意跟他们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