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等才是魔

“无心！”萧瑟转头大喊。

那白影却早已闪过了他的面前。

“寒水寺无心，前来破阵！”

雷无桀感觉眼前一花，回过神来之时，自己已经站在了萧瑟的身边，腰间还缠着一根长长的白绫，想来刚才是白风夕以白绫救走了他。

雷无桀看向白风夕行礼道谢：“多谢白姑娘！”

白风夕扶住他的手臂：“不必。”后拿出药丸给他服下。

雷无桀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问身边的白风夕：“刚刚我差点死了？”

萧瑟回答道：“死得不能再死。”

白风夕失笑：“不用管他，他向来口是心非。”

“大觉师父。”无心冲着静坐在那里的大觉，双手合十。

“无心师侄，好久不见。”大觉亦没有睁开眼睛，依旧是一副静坐沉思的样子。

“既然好久不见，大觉师父为何不敢睁眼看我？”无心笑着，往前踏了一步。

随着他那轻轻地一步，其他六位僧人都立刻摆出了防御的姿态。

随后，无心将刚才那欢喜和尚重伤，其他五位僧人见此，同时向无心攻去。无心不慌不忙，轻轻一跃在空中，长袖飞舞，一个旋转，五个和尚，只觉得眼前一闪，无心就已攻到他们面前。

五个和尚，便有五个无心。

正是在大梵音寺里无心曾用过的功夫，天魔舞。

几个和尚却浑然不觉似的对着对面的虚空出着拳，一个个冷汗直流如临大敌。

“大觉师父，你再不睁眼，你的师弟们可就要死了。”无心忽然朗声笑道。

“又何必逼老衲，老衲与忘忧乃三十年至交。”大觉轻叹一声。

“大觉师父，你话也忒多，你不开阵眼，你觉得你这些师弟们还能撑一柱香的时间吗？”

“唉！”大觉轻叹一声，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那一瞬间，邪魔散去。

无心笑着望向大觉：“心如明镜，诸邪不侵，没想到，大觉师父的菩提心法经已精进若此。”

“大胆邪魔！”大怀怒喝道。

“我此生一件坏事未曾做过，开口便就我邪魔。这个说法，也真是”无心微微皱了皱眉头，思索了一下，“不要脸！”

雷无桀和白风夕对视一眼，很不合时宜的大笑起来，箫瑟忍不住就翻了一个白眼。

“无心，老衲与你是何时相见的？”大觉终于站了起来。

“自然记得，那时无心刚入寒水寺四个月，大觉师傅从九龙寺而来，与师父论道七日后，带走了师兄无禅。”无心答道。

“那无心你可知，老衲见你的第一面，心中所想为何？”大觉一步步的往前走着。

“佛家有五戒，即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不妄语，不饮酒戒。小僧猜大觉师父见无心第一面，是破了这第一戒。”无心依旧含笑。

大觉点头，面带怒意，大喝一声：“没错，第一次见你时，我便想杀了你！”

大觉用起了佛门十大绝学之一，金刚不坏神功。

无心纵身一跃到了大觉身边，一拳打去，却听“咚”的一声，仿佛打在铜墙铁壁上一般，他愣了一下又一步退了回来。

雷无桀连忙上前扶着他。

白风夕皱眉向前走去，无心左手一拦，道：“姑娘不必出手。”

白风夕愣了一下又退回箫瑟身边，无心既然想要自己解决两人之间的恩怨，她确实不好出手。

“这功夫极耗内力，大觉已有七十岁了，你拖他一拖，不可正面抵抗。”箫瑟说道。

“恐怕这招也行不通。”无心摇头。

“罗汉归一，此时七人的内力全在大觉身上，如果要耗，怕是先耗死的是我吧。”无心脸上依然挂着笑容。

“那你打算如何？”箫瑟倒是不慌。

“金刚不坏？我打的你元神俱灭！”无心忽然收了笑意，在一个踏步向前，一拳击中大觉，“咚”的一声。

再一拳！又一拳！无心一怒之下，连挥出数十拳。

“大觉你可知我师父为何入魔？”

大觉双手合十，不语，只是任由无心击打，却面色不改。

“是由你等伪佛陀逼至入魔！”无心暴喝。

“我此生未做一件坏事，可世人却皆要我死，师父想救我，将我送入了罗刹塔，我虽一身魔功，可看尔等才魔！”

“你我皆凡人。”大觉轻叹一声，肩膀一振，将无心弹了回去，他终于还是出手了。

山下，王人孙放下了手中的刀。

“我虽一身魔功，可看尔等才是魔！”无心的这一声怒喝在山下回荡。

王人孙将手中之刀用力一甩，禁直冲那山坡上飞去。

一刀碎尽长空！

山上的大觉猛然转身，朝天怒喝：“王人孙！”

拳与刀相碰，刀在瞬间折返，大觉吐出一口鲜血。

王人孙在山下接回了手中的刀，却已面色惨白，仿佛瞬间老去了十岁，他拿起刀朝着山坡的相反方向行去。走过无禅和唐莲身边的时候，轻轻说了声：“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