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上的只言片语,宛如就感受到了不同,只是在她看来,一切都已经太迟,她不会回头的。
宛如看明白了,当初即使李丞相提了立储,皇上对他们母子三人冷淡,但人都是会变得。
皇上喜欢她一心一意爱着他,喜欢蓬莱殿有家的感觉,只是这些在他单方面冷落宛如母子后就感受不到了。
宛如已经变成了一个合格的皇后,却再也让他不能捉住从前的心动。
皇上坐拥天下,他不承认有一天会有一个女子会收回对他的爱,也担心多问会破坏了现下的日子,连这种面上的情意宛如都不再愿意假装。
今天宛如这个样子,倒是恢复到从前那样了,皇上已经不想去猜是不是因为宫权,能留住此刻也是好的。
宛如在皇上的眼中看到了他喜欢这样的自己,随即就笑了。
喜欢?怎么可能不喜欢,那个时候他们夫妻情浓,她是认真而热烈的爱着皇上的,可她终究低估了帝王心,如今这样才是最好的。
宛如放过自己,如今只愿意做一个皇上的‘梦中人’。
这天以后,皇上来蓬莱殿的时间多了许多,其他嫔妃也都被冷落了。
皇上过来蓬莱殿,也不只是看宛如和两个孩子,有什么事也会和宛如商量,这次就是因为慈州和隰州等多地大旱,老百姓颗粒无收,消息传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饿死多少人了。
“万剑锋真是个废物,居然一点警觉都没有,朕现在才知道此事。”
宛如有些不接,万剑锋是皇上考核后才决定让他统领暗卫为他打听前朝后宫,各方百姓的消息,如今暗卫人数不多只铺平了天子脚下就已经很说明万剑锋能力了,慈州和隰州的事怪到人家身上,只能说明皇上的心情已经恶劣到口不择言了。
宛如亲自从如意手中接过茶水递给皇上,一边替他拍胸顺气。
“皇上,妾不知道为何万将军在这件事中有责任,不过龙体为重,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皇上坐下慢慢思考,总能找到法子,再说了,慈州和隰州不是也种了土豆吗,想来说是路有饿殍也不过是地方官员夸张了,皇上真龙天子,自有上天庇佑,此等事情一定会很快过去的!”
“皇后说的是,不过不管怎样都好,既然已经有了大旱,朝廷自然要拨款赈灾,粮食也要安排过去,这些其实也都不是事,是每逢天灾必有人祸,传言恐怕又要说朕是无福之人,即使坐在龙椅上也被上苍所弃,虽然不会有太大的影响,总是让人烦心。”
“皇上体谅民生多艰,才德兼备还有一颗仁心,就算天下百姓不能第一时间知道,但妾对皇上,佩服的五体投地,今有一计愿为君分忧!”
这话皇上可就有兴趣了,他的皇后从来不会让他失望,如今说是要为他分忧,也不知道是何计谋!
“哦?皇后有什么办法姑且言明,朕若是觉得合适自然会着手去办!”
“皇上刚刚说了天灾会伴随着人祸,可天灾不可改变,人祸却是应运而生,如今大唐国力强盛,有人造反也不会成功,那这人祸必然应在那些流言蜚语上。”
皇上大喜,他就知道他和皇后心有灵犀,他怕的也是这一点。
或许是之前宛如一次次说他是太宗皇帝再世,他的皇位稳如泰山,也有心替百姓做事以求个万世名声。
“皇后说的没错,朕的江山稳定,但皇后的一句话朕到现在还记得,官逼民反……”
宛如听了吓白了脸赶紧跪下,
“皇上,妾知罪了,那日不过是感慨前朝不修德政,以致丢了大好河山,并无不敬之意。”
他们感情好的时候自然可以随便说说,如今还是要注意一下。
皇上没有怪罪之意,让宛如起来后就继续说话,
“官逼民反这是事实,朕还不至于没有这点雅量,连这几个字都听不得,咱们继续,官逼民反,朕虽认为大唐会昌盛世和贞观之治不差多少,但总有顾及不到的地方,若是有人存心煽动,总有无知百姓会揭竿而起,那毕竟都是朕的子民,朕总不能不管他们。”
“皇上会昌盛世哪里就比不得贞观之治啦,明明是皇上太过谦虚,皇上爱民如子,妾身佩服!”
皇上情不自禁上前拉住了宛如的手,
“自从太皇太后仙逝,皇后你就封后管理后宫,就连陪着朕的时间都少了许多,到如今朕总算有了些真实的感觉,我们夫妻一体,百年后同葬皇陵。”
宛如无论心里怎么想,脸上笑得灿烂,说真的哪怕把她丢到乱葬岗她都无所谓,身后事她不在意,不过不想也知道,皇上想听到什么。
“妾要跟着皇上,上穷碧落下黄泉,皇上在哪儿,妾也要去哪儿,我们永远不分开。”
表忠心这种事她太会了,不过说谎多了她担心遭天打雷劈,还是赶紧转移话题吧。
“嗯,刚刚妾说到流言蜚语,我们也可以反向利用啊,既然有地方灾情严重,在那里赈灾之余也要宣传朝廷没有忘记他们,皇上爱民如子,这次灾情朝廷的应对措施,皇上已经有了应对之法,绝对不会让大家失望,安抚民心这一块,妾相信满朝文武哪个做的都要比妾好,只要皇上说了,下面的人肯定给皇上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皇上哪里不知道要做这些,只是满朝文武不管内里如何,都是面上正人君子,这种邀买人心的事就算心里有想法,也为了表示自己高风亮节不会提出来,让他提,他也会有这样的顾虑,如今宛如倒是和他想到一块去了。
“如此甚好,只是这么做,会不会让人觉得此人阴险狡诈,为人所不齿?”
“皇上既然有这样的顾虑,那自然要找个合适的人来做,妾推荐马元贽,反正虽然他这几年看着对皇上忠心不二,让他做的话,他的身份就很合适。”
皇上和宛如想到一处去了,马元贽虽然表了忠心,但之前气焰嚣张,留着马元贽他终究不能完全放心,这次的事就很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