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你干什么!我又干什么了……”
“没有,你很好。”
“那你怎么和我解除关系了?”
“于老板那边已经给你解决了岗位问题,你们从今天开始和我名义上,已经解除关系了。”
“不是你干嘛!你知道现在工作室里名义上就只有你一个人了吗!”
“这就是我要的……”
“不行啊!”
“干什么,你还要在我这里干事情,但是只不过名义上你已经是于老板旗下的人咯。”
“可是老周你为什么要这样?”
“资本那边已经有人盯上了,把你们转移,是保护你们。”
“你以为名义上转移他们就不会下手了吗?!”
“他们不会想太多,毕竟我们已经探到暗处了,这时候……死个人都是有可能的。”
周深深夜接到了张铭的电话。
“不是吧……老周……这么狠?”
“嗯,我们资料已经整理得差不多了,已经具备送检的条件,现在的这几天,随时都有可能被劫。所以咱们要做的就是当做什么不知道,该干什么就干什么,送检这事咳咳咳……哎……就只能祈祷过程中千万不能出错了啊……”
“所以咱们现在已经调查出来什么东西是他们想要的……”
“他们想要全部。”
“啊?”
“他们为了利益所干出来的害人的勾当,包括偷梁换柱修改建筑材料表。”
“我懂。”
“升降台出故障也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我上去的时候出问题,你们就都去舞台背面的控制室帮我调,但是鹿鹿不懂这些,他们大概是预料到她带着孩子没去,所以这正中他们的下怀。”
“嗯……”
张铭若有所思,他现在就算理解也只能等着,因为现在也只有周深看起来是明白所有事实的。
“咳咳咳……总之,马上就该递交材料了,我……我其实也等不了太久,只能盼啦……”
张铭这时候没有回答,他知道,给周深的时间早就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哎对,这都……十一点了!你吃药了没?”
“哎呀……吃不吃无所谓啦……”
“不行!你不吃我现在就过去!”
“不行!你有家!不能来!大晚上的干嘛啊这是!”
“啊……不是……”
周深突然激动,张铭也只好作罢,一切尽在不言中,周深的用意他全都明白。
“就你这咳嗽得太厉害了,记得吃药。”
“就我?都拿药当饭吃了,好转了吗?根本没有……”周深在电话那边落寞地说。
周深挂掉电话,一步一步步履蹒跚地摸索进厨房,摸到水杯,又从操作台上拿了足足三四个大大小小的瓶子,但都是清一色的小白瓶,他从每个里面都倒出来几粒药片,有淡黄色的,有白色的,还有绿色的胶囊……
“哎……咳咳……”他轻叹一口气,准备接水。
“呼啊……啊烫!”无奈空落落的眼皮下并没有任何辅助他接热水的器官,他被烫到了,本来就有手抖的毛病的他一下子把水杯摔到了地上。
月色透过窗户把房间照亮,但他感觉不到。
他从一地的热水中打滚起来,衣服湿漉漉的,但他没心思去换,潦潦草草地把药吃完把地弄干净回去睡觉了。
湿衣服他一般都搭在椅背上,第二天能晾干继续穿着给学生上课,最多是有些褶皱,不过自己看不到,一般衣着蔽体就行。
什么时候要求降到这么低了?他自己也不知道。
……
后来他不能再拖了,确定了,这回这病……不是什么好治疗的,再加上周深不太配合,让他的生命缩短缩短再缩短。有的时候,他觉得自己能从梦中再次醒过来都是个奇迹。
四十岁都不到,原先如熠熠生辉的星光般灿烂的生命,现如今就犹如狂风里的烛光,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张铭,我不想不太体面地死掉其实……我要是掉头发什么的就不治了行不行?你现在也成家了,不能总是来照顾我。”
……
“要是疼的话也不行……我怕你一照顾起我来就忘了你家小姑娘,她还小,爸爸不能缺席她的成长……也别告诉我爸我妈我姐真相,就说已经晚期治不了了。”
……
“还有三天……大概就能一审了。”
……
“我起诉的总归是个实力比较强的公司……他们肯定会不服判决,行,我陪他们耗。”
……
“但是!我要是耗着的中途不在了,阿铭你就撤诉吧,如果于老板不继续起诉了,也就别帮我继续走下去啦,毕竟他们想害的人都不在了,还继续耗着干什么……”
……
“今天我记得……是六月三十号对不对?几点了……啊对,大概是晚上十一点左右……”他莫名其妙地就打开了手机的录音功能,录下了自己的想法,以防万一。
……
“主要是我想他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