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刮风这天,我试过握着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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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泱泱脑子是混沌的。
醒来的时候以为又会面对一个陌生而与她世界观相反的幻境,没想到——
是自己现实世界的卧室。
好像一样,但又有些蹊跷。听丁程鑫说的,自己的世界不是早就过完了吗?
不重要“阿醒,该起床了。”
陌生的妇人声音传来,随之还有整齐的敲门声。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宋泱泱还是应了声。
她靠肌肉记忆从衣柜里拿出校服,穿上然后开门。妇人确实如她所想的,很和蔼,看到她时表情有些恍惚。
不重要“小张在楼下等你。”
妇人熟练地递过一杯牛奶。
不重要“今天妈妈有事,你还是和他一起去昂。”
宋泱泱“好。”
这声音很是奇怪,不像是寻常女孩子的。沙哑得厉害。
她随手拿起面包机上的一片面包当做早餐。
……
张真源“怎么穿校服?”
他愣愣地看着规规矩矩穿着校服的宋泱泱。
张真源“还有,你脖子怎么回事儿?老实说是不是被欺负了?”
宋泱泱“我挠的。”
张真源“你这三好学生一样的,我都差点没认出来。”
张真源噗嗤一笑。
宋泱泱“不应该穿吗?”
片刻时间,她勉强记起一些肌肉记忆。
“她”是个初三学生,乖巧活泼,张真源是她的邻居,也是小竹马。
宋泱泱“我们是在五中读吗?”
张真源刚推出单车,看傻子一样地看向她。
张真源“大姐,你初中没毕业啊?咱都快高三了,你装什么嫩呢?”
...这小竹马,嘴挺臭的。
宋泱泱“嗨呀,记错了记错了。”
那应该是之前的记忆了。
张真源“今天下午袁哥的课逃出去上网啊?”
张真源“还是老李?”
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宋泱泱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宋泱泱“我们经常逃课吗?”
张真源“不然呢?”
张真源拿过宋泱泱手里一直没吃的面包片,烤的有点焦,但味道不错。
宋泱泱“..我的早餐。”
她算是明白了,张真源跟她大概就是典型处于叛逆期的问题少年。
张真源“哎呀忍着吧,反正到时候要出去,请你吃好吃的。”
宋泱泱“我要吃云吞面。”
张真源“咋这么矫情,行行行。”
张真源拉过她冲向学校。
....挺偶像剧的,因为还有两分钟就迟到了。
宋泱泱冲过校门后就一直喘气,虚得跟狗一样。
这具身体体质应该不太好。
想到身体,脑子里又迷迷糊糊出现一些片段的记忆。
……
“她”的小名是从六岁来的。
六岁那年,她的睡眠神经细胞(我也不知道有没有)出现了问题,据说是神经癌(不知道有没有!!)
小小的她在医院昏迷了十几天,父母为了不让她彻底睡去就在此期间一直叫她阿醒。
小小的张真源什么也不懂,只知道隔壁的小妹妹睡了好久好久,他说,
张真源“妹妹,醒醒。”
但他从来没有叫过宋泱泱“阿醒”这个小名,他自己说觉得太别扭。
医生说,她活不过十年。
今年是她的十六周岁。
她的生日,就在两个星期后。宋泱泱的身体从六岁开始一直不太好,小学到初中她就一直好好学习,到了高中不知道什么原因开始和张真源以及其他一些狐朋狗友厮混,变成小太妹。
——
回过神来她已经上完一上午的课了。原主悲催的过往像是走马灯一样,一幕一幕汇入她的眼睛。宋泱泱是以旁观者的身份看的,原主上高中起虽然混,但也不会莫名其妙发脾气,神经癌经常时不时发作。她头疼欲裂的时候不请假也不外传,就躲在不知名角落里哭着把一片片苦涩的止痛药硬生生塞进喉咙里。时间长了,她的声音也就变得奇怪,沙哑。
病常是在夜里发作的。由于是神经,在以前也就是头疼,后来慢慢蔓延至全身,她就在凌晨啃着自己的身体到啃出血来,止疼药是止不住的,她就以疼止疼,最后实在受不了晕过去。她所在的高中的校服是低领的,她在喉咙上划的东西不想让别人看见,因为硬塞药而肿得鼓起大包的喉咙不想让别人看见,所以她每天不穿校服,就穿着挂脖的小吊带(有袖子的只露出肩膀),她的身体也就脸和肩膀没有伤口了。
宋泱泱看着这些,眼睛有些酸。
一个女孩子,从小开始经历疼痛的折磨,在她的演技下父母以为医生说的不重要,连一直在身边的张真源都以为她的病是真的好了。
神经,蔓延至全身。神经癌,她的身体没有一处不在经受着折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