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而复得

姝舟咱上文，这是为了应付签约问题别在意，文笔很烂

终于为那一身江南烟雨覆了天下，容华谢后，不过一场，山河永寂。

这是他重回十五岁之时的半月有余。

淮序轻执黑子，抬眸望问眼前人。

应是驼云漏了春光，才叫季夏腻吻荷香。梦里的顾维舟远远而立，着了褪旧的青绸，折束微履，拂柳穿廊，唤醒河中鱼，归到身旁。

准序愣着，眼前的他笑着将白子推了在棋盘，轻声细语地唤了一声“维舟”。

“净瞎想什么，看你这模样，确实有心事。”顾维舟笑了一下。

他见过春日夏风秋叶冬雪，也踏遍南水北山东麓西岭，可这四季春秋，苍山泱水，都不及顾维舟冲他展眉一笑。

“将军……”淮序低低地喊了一声，她不确定这是不是梦，故人早已长绝，眼前人死于战火，顾维舟早就不在了，只是她自己在自欺欺人。

都是梦。

只要他不醒来就好。

“小序？”顾维舟不太确信地喊着，她才回过神来。

淮序摆弄着手中的一枚黑子，他本是槐花原院落闲散的人，满襟酒气，小池塘边跌坐看鱼。偏生和顾大将军折成了满身傲骨

“大将军，”淮序笑着顿了一下，“我在呢。”

说着话间旁边的婢女端了点心进来，一盘就是最常见的蒸糕，小巧玲珑的一块块洁白的软糕在盘子里头。这点心上没有过多的点缀，闻起来也没那么的香。

“阿序叫生疏了，素日不是还是叫折安吗？”顾维舟轻轻摸了摸他的头。

像真真切切存在的一样，仿佛这一切都不是梦，而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顾维舟早死了。

他很清醒，但是他就是不想这样。

明明在纷扰挑起之前，他的大将军已经和他约好了，等他年满十八就嫁人——嫁给大将军。

大将军说话不算数。

“折安……”

顾维舟从身旁轻拿出一幅画。

准序轻声道，“这是什么？自己画的？”

“深山踏红叶，耳畔闻鹿鸣，我很喜欢枫叶，可惜，枫叶红时总多离别。”

画缀着星星点点的朱砂色叶，叶下有忽隐忽闪的影子，好像在诉说什么难以割舍的情感。

准序笑而然之，确乎如顾维舟所述这般，他执茶，轻轻地应了一声。

顾维舟如那皎月霜，仿如天上人，却又眉眼弯弯，像是染尽了人间烟火气。

淮序喃喃道，声音轻轻柔柔，却带着几分哽咽，他低垂着眉眼，眼底藏了些许泪意。“大将军……”

他又重新呼了一声，声音很低。

这一声轻轻的，带了些颤音，像是怕破坏了什么一般。

他笑着又叫了一声，眼角却有些湿润。

顾维舟笑着伸手揉揉他的发顶，"傻。"他的目光落在准序手中的棋局上，"你的心事还没解决吗？"

"嗯......"他含糊地答着，不愿再谈这件事。

顾维舟看他一眼，，笑了。"既然如此，不妨说与我听，说不定我能帮忙。"

淮序抬眼看他，他依旧温文尔雅，笑得温和，却让人觉出几分冷冽来。

他在看自己。

准序从没有在他脸上看到这种表情，这种似乎看穿了一切的表情。顾维舟而后又把注意力放回桌面，只当是个孩子的脾性，不以为意。

"我先走了。"顾维舟拿起一粒黑子丢在棋盘上，转身便往外走。

"折安......"淮序急忙站起来叫了一声。

"嗯？"他停下脚步，回首。

他眼底泛红，咬住嘴唇，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如果你不介意，就陪我喝两杯吧。"准序仰起脸看向他。

"怎么突然有兴致喝茶？"他微微扬眉。

"折安，陪我喝两杯吧！"淮序又叫了一声。

"好。"顾维舟笑着答应。他这才高兴起来。"我去给你倒。"

“我自己去房间里拿那个玉杯。”

他跑得飞快，却忘记了顾维舟在她身后笑着看准序的背影。

他跑回来的时候，顾维舟的酒壶也刚刚斟好。

"来，喝酒。"他把酒递过去。

淮序接过来喝了口。

他的酒是极苦的，一口下肚，整个人都觉得难受了起来，眼眶都跟着红了。顾维舟见状，皱了皱眉，伸出指尖，在他眉间轻轻擦拭了下，淮序怔怔看着那双温暖的手掌。

他的手干燥而厚实，带着一种淡淡的香味，让自己心跳加速。

顾维舟却收回手来，笑着说："喝多了醉吧。"

"没有！"他急切地反驳了一句，又觉得失态，慌忙低头抿了口热茶，又喝了两口才觉得稍稍舒适。“将军……”

"阿序......"顾维舟低声唤了一句。

“将军……”他又重新呼了一声，声音很低，像是梦呓，又像是喃喃自语。

顾维舟的脸色僵了一下。

淮序从未这么叫过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将军......"他又轻声地叫了一句。

顾维舟的目光沉了沉。

淮序的手指微颤，"你是不是不记得了，当初我们说过的......"

顾维舟握住他的肩，轻叹一声。

“殿下，原来你也是从那个时间段回来的吗？”

准序低垂了眼帘，不让眼眶泛湿。

这是他在顾维舟死后，许下的愿望：失而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