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之说着便要去摘她的面纱。
“皇兄,这些都是我的秀女,你这样不太好吧。”沈卿尘从宫殿里走出来,虽是笑着,可却透露出丝丝阴冷。
“唉,这话不能这么说啊,我是想先替你把把关嘛,不过你这些个秀女倒是没一个可以让人瞧得上眼的。”他又开始打量起面前的女子们。
“皇兄这么闲,不用去照看父亲了吗?”沈卿尘盯着他,眼里尽是嘲讽和威胁。
沈淮之突然瞪大双眼,瞳孔微缩,眼底透露出惊心的恐惧,手都不自觉的颤抖,接着便迅速的跑向宫外:“那个,哥就不打扰你了,我先走了啊。”
沈卿尘看着他的背影,不禁冷笑“还真是不堪重用的废物。”
刚刚领头的太监看出了形势不对,于是就连忙招呼道:“陛下,不如就让秀女们进宫吧!”
“不必了”沈卿尘转头,面向苏瑾初:“摘下来吧。”
“是。”
苏瑾初摘下面纱,她身着一袭白衣,长得俏丽如花,眉目如画,双颊上泛着一抹绯红, 好似红白相间的桃花一般艳丽,衣袂飘飘,周身散发着鲜花般的幽香,宛如出尘的仙子一般,清丽脱俗,风华绝代。
沈卿尘下意识一惊,跟他想象的长大后的她几乎一模一样,不禁看出了神,眼里又多了几分温柔,随后又说道:“她留下,剩下的都留给皇兄吧。”
“是!”秀女们行礼后便跟着太监去王爷的宫殿了,只不过不免从苏瑾初身边走过时的敌意和嫉妒。
她自己也感到奇怪,自己什么也没做,为什么就看上她了?算了算了既来之,则安之,走一步看一步吧。
“你跟朕进来。”沈卿尘向宫殿走去。
宫殿里,沈卿尘坐在书桌前,苏瑾初则站在他对面。
“你叫什么名字?”沈卿尘收敛了语气,此刻是温柔细腻的语气,又带着磁性,像在耳边低语,温和又好听。
“小女名叫苏瑾初。”苏瑾初行了个礼。
沈卿尘瞳孔猛的一缩,双手紧紧攥成拳头,压抑着眼底的兴奋和疯狂,继续说着正事。
“现在朕刚刚登位,朝中势力不稳,我需要一个皇后来辅佐朕坐稳皇位,”沈卿尘抬眼看她,眸子里是藏不住的喜欢和偏执“你就可以是这个皇后。”
“陛下,为什么是我?”苏瑾初盯着他,直觉告诉她,这个沈卿尘不简单。
沈卿尘眼里闪过一丝失落,随后变成肯定,像是叙述一件早已知道的事情:“你的目标不是皇后这个位置。”
苏瑾初愣了一下,不愧是皇帝,连她藏在心底的事,也能一眼看出。不过,他现在还不知道她进宫的目的,只是在猜测,那她就还有转机。
“不瞒殿下,小女自幼丧母,一直跟着父亲生活,前几日父亲又得病去世了,实在没有办法了,便只好进宫,靠各位权贵赏些饭吃,”苏瑾初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眼中有眼泪打转“还望陛下理解。”
沈卿尘的手在桌上敲打着,似是在辨别她话中的真假:“好,作为交换,跟朕成亲,朕保你一辈子衣食无忧,怎么样?”
“好,多谢殿下。”
沈卿尘在苏瑾初走后,独自在宫殿里坐了许久,一直望着她离开的方向,手里紧紧的攥着平安符,儿时的记忆不断浮现在眼前:
“你个贱人生的孩子怎么能跟我坐同一个马车!把我的马车都弄脏了,快滚下去!”二十岁的沈淮之嫌弃的把沈卿尘从马车上推了下去。
那时的沈卿尘十九岁,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疼的紧皱眉头,他瘦的身上没有什么肉,还有很多被打的伤痕,有的还渗着血,还有的快要结痂,却又被新的伤覆盖,又是血淋淋的一片,让人触目惊心,其余没有血瘀的地方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身上就没有一片完整的地方,这一摔,更是不知道又裂开了多少新伤,只见他破破烂烂的衣服上开始透出大片的红。
那年正值寒冬,沈淮之穿了一件厚厚的外套,皇家特有的裁缝给定制的,一看就价值不菲,反观沈卿尘,他只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乞丐服,上面还有着已经干涸的血迹,少年已经冻得身体发颤,好看的桃花眼双眼无神,仿佛是一双死人的眼睛,颤抖的双唇没有任何血色,身上唯一的温度就是不断渗出的血液。
后来的沈卿尘遇到了自己的光,一个年仅十七岁的小姑娘,她叫苏瑾初,她给了沈卿尘一个家,他们在那个小屋里一起度过了他最快乐的时光。
她会在沈卿尘做饭时笑嘻嘻地抱住他,问他伤还疼不疼;会在沈卿尘做噩梦时,抱着他说:“没事了,我在呢。”;她会粘着他,甜甜的让他叫“依依”......
沈卿尘那时以为,老天对他还是仁慈的,给了他一个真心对他的女孩,他们会幸福一辈子。
可是,老天又无情的从他身边抢走了他的依依。
那天,二人吃完午饭,苏瑾初像往常一样悠闲地荡秋千,午后的阳光照在少女的脸上,单纯又美好。
少年则在屋内看书,时不时撇一眼庭院中的少女,眼里尽是笑意。
“啊!你是谁啊!你放开我!沈卿尘...救命啊!”少年闻声赶忙从屋内跑出来,只见几个黑衣人正围着苏瑾初,其中一个还抓着她的手要带走她。
沈卿尘发了狠,眼尾猩红,一手扯过那个抓着苏瑾初的人打,他的依依谁也不能碰,何况还要把她从自己身边带走。
奈何寡不敌众,一群黑衣人上前,对着沈卿尘一阵拳打脚踢。
“别打了!沈卿尘...沈卿尘!”苏瑾初急得眼泪直往下掉。
“你最好还是跟我们回去,否则这个小子的命可就保不住了。”在苏瑾初身旁的黑衣人说道。
苏瑾初看着被打的快要昏厥过去的少年,眼睛还在望着自己,牵强的扯出一个笑容,苏瑾初舍不得,他已经受了很多苦,不能再让他为自己受罪。
“我...我答应你,你快让他们停手!”苏瑾初扯着嗓子喊出这句话,眼中的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她不想离开沈卿尘,可他会死。
她跑到沈卿尘的面前,轻轻的抱住他,手轻柔的抚摸着他的头发,可眼里的眼泪还在往下掉。
“依依,你是不是...想要离开我。”这是肯定句。
“不会的,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我只是需要去处理一些事情,卿尘就在这里乖乖等我回来,好吗?”苏瑾初尽量温柔的说着,声音还是止不住发颤。
“好,依依,你去吧,我会在这里等你回来。”沈卿尘眼眶已经发红,他知道苏瑾初在骗他,可是他现在根本没有保护她的能力,他紧紧的搂住她的腰,生怕人下一秒就消失了一样。
苏瑾初从他怀里退出来,用手拭去了他眼角的泪,拿出来了一个小小的平安符:“这是我很久之前给你做的,不许嫌弃,卿尘,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活下去。”苏瑾初放在了沈卿尘手里,说罢便转身被黑衣人带走了。
沈卿尘想伸手抓住苏瑾初的衣角,可是最终还是差一点,只差一点就能抓住他的依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