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放学了，早春的干燥巳被雨水浇灌得淋漓尽致，雨滴清浅，如秤杆上的衡量更加飘渺，阳光被殷笑的浓云抹去，沒有光，不亮，只剩下年少轻狂的野性。

漂泊的枯什被纤弱的风打得在百汇成川的水线里孤独不望地摇动，一枝朱萸在深潭浅水里无处安放，青色的芭蕉叶微微晃动，探出隽逸的脑袋，

温笑望着眼前喧哗的人群，无奈扶额，他手上拿着一个瓶子，习惯性地把瓶子放到嘴边，触碰到的只是一个硬冷的瓶盖。

他眼皮耷拉着，不觉有点烦躁。

他想了想，他把可乐喝完了，把罐子扔进垃圾桶里了，还有，学校的垃圾桶真是闷臭。

温笑从人群中看见一个身影，清隽的少年后腰直挺，腰部凹陷下一块，高挺的鼻梁，殷红的唇，满富少年的清爽姿意，虽孱弱，却显出一种阳光的清爽，虽漂亮，却不女气，白皙的面孔光影交错。他把他的藏青雨伞缓缓挣开，利落优雅。

要是一般人会想到和他做起来会是怎么样，在恋爱关系中，他可是妥妥的小受，“小受”这个词他是从网络小说上看到的。

而他没想到那一步

他只想与他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不做恋人做的事，只做灵魂相交的事，要问那一幕，他有感觉吗？有肯定有。他硬得不行，身体的冲动驱使着他冲上去，把他撞得意识溃散，但理智告诉他，不行。

他们还小。

但有许许多多的学生，英年早孕，在一起“甜甜蜜蜜”过着无所适从的，从没有想到那一步的生活。冲动,愚蠢，又可怜。

少年吗？应该是少年吧……

他迷惘着，每次总想得很多，焦虑得像个成人。

思索着，眼睛有点干涩，他希望不要看着发红，指间在风中发酵得冰凉。

他会抓住他。

有句话想说

教室的屋檐漏着雨，滴滴嗒嗒，像时钟走过的脚步，快得让人心悸。

他飞跑过去，雨穿过了衣角，又滑溜溜地顺着衣角滑落

“咚咚咚”脚步声压过了雨滴的漓落，在人挤人的空间里撒去回音。

身上有点累赘，沉重的浅蓝小包在身上摇来晃去，击打着他不堪重负的后背，左手拿着一把青色雨伞，右手拿一瓶可乐，左手小拇指勾着可乐的铁环，怀里抱着一本自己写的小诗。

雨更大些，稀里哗拉地打在温笑脸上，让他感觉，雨也能这么痛，湿淋淋的，从头滑向身子。

他不得不打开雨伞，让自己好过些。

他狂奔过去，戚容听见有脚步声转过头来。

黑眼睛闪出疑惑的光。

温笑沉默，一遇到他，一切皆为空白，热烈炽红的心怦怦直跳。他只剩下一个念头，他真漂亮，脸漂亮，身子漂亮，手漂亮……温笑假装熟络地说：“同学，喝可乐吗？”

芭蕉叶晃动。

“你……”他说出囗，却成了“你真漂亮。”

“是吗？什么意思？谢谢。”他的眼里略微表现出一丝不适，毕竟从一个同性之间说出囗，从来沒接触过同性的爱的他，略显局促。

但是……但是……在眼波流转间，他还是艰难的扯出一抹笑容，是对温笑还是对他自己，他是否能以最真实的样貌面对他，或是面对自己。

像个怪胎。

戚容也不明白他要的是什么，带着那么一点点友善的喜欢，却又一如既往的像个正常取向的男人喜欢着女人。

他又抬起头，温吞地，像是要自己相信“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