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寒意彻骨,巡逻护卫揉着犯困的眼睛,恍惚看到空中闪过一星萤火。
咕——咕——
轻微的啼鸣声响起,似鸟鸣,又似机械声,萤火之星寻着灯火从窗户潜入。
屋内昏暗灯火照亮星火,那是一只极小的木屐鸟,眼睛闪烁,制作极尽精巧。
“啊弥勒哦菩哆——”
屋内有人正低沉的念着听不懂的术语。
“嘻吶,呀咿叩哞。”
咕——
最后一句术语念完,木屐鸟轻啼一声,顺着来时路离开,寒夜漫漫,仿若无事发生。
…………
天外天边境地带,一处旅人避风客栈独立在风雪中,嘎吱晃动,破烂不堪。
这里似乎刚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打斗,屋里屋外皆是横七竖八的躺着数具尸体。
“那是什么?”
远处萤火闪动,正在擦拭脸上血渍的苏昌离眉头一皱,手握剑柄就要拔鞘而出,但很快却被老小阻拦了。
“慢着……”
萤火愈近,是一只木屐鸟,扑扇着翅膀停在二人面前。
啊弥勒哦菩哆……
嘻吶,呀咿叩哞。
“嘻吶噎。”
木屐鸟机械式的重复发出几句术语,在听到老小沉沉的低语声后转身飞往黑夜里。
此刻,目睹一切的苏昌离眉头蹙得更紧,这又是绝门的什么秘术吗?
“不必惊诧,绝门还有很多你想象不到的东西。”
老小眉头微微一扬,心头生起一丝骄傲。
“方才那是玄子,传送信息的机关,至于那些听不懂的术语来自曲酉纱。”
曲酉纱,绝门八执之一,伤执,来自隐秘部落的后人,擅以亡语秘术杀人于无形。
“我不明白,只是一个惊执,需要这么多人对付吗?”
又一个执事的参与,苏昌离更加好奇囚琊这个人,他的强大难道早已超出自己的预估了麽?
“咳,你觉得人多?可是这么多人或许都不能杀死他……”
老小低咳一声,这世上的聪明人有很多,不只有他们会制定堪称完美的天袭计划,也许对方从一开始就防备着。
同时,囚琊带着吞并天外天的密令,而天外天和他们都必须要杀死他,这本是一场鹬蚌相争渔人得利的大戏,不管是天外天宗主叶安世,还是苏昌离半路引来的不夜侯苏荼都很有可能是变数,只要踏错一步,便会损失惨重。
…………
日光普照大地,晨风拂过,带走弥散的硝烟气息。
战后的千载城如死灰复燃,渐渐有了生气,然城主府中有人仍是殚心竭虑。
“南诀此番来势汹汹,想必后面还有杀招,也不知这纷争何时能够结束……”
以萧凌尘为首的一群人正对南诀开展激烈讨论,一旁坐落的萧瑟缄默不言,他心里悬着一颗巨石,其重量不亚于先前听到南诀攻城略池的消息。
萧瑟他究竟想做什么?
…………
静谧小院,晨日微凉,听着滴答露水,池鱼打挺,白衣男子抬手支棱起夜里合上的窗棂。
北堂檐花醒了?
榻上的女孩闻声缓缓睁开眼睛,看清窗前站立的一席白衣后连滚带爬伏地叩首。
北堂檐花人已逝,你这又是做什么?
北堂檐花淡淡地说着,身后瘦小的身体始终蜷缩着,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哐当——
毫无征兆的挥袖一甩,只听哐当一声,地上的人便飞出一段距离,重重砸在角落里。
北堂檐花也罢,应是我对你期待太高了。
北堂檐花动身离开,晕乎的女孩听到门外有人唤他“魙先生”。
北堂檐花何事?
“先生,那人的踪迹查到了。”
北堂檐花这个时候出现,是巧合吗?
男人脸上浮现稍显讽刺的笑意,他心里比谁都清楚,那人此时出现绝不是巧合,他已然泣血枕戈很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