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的

月清霖在木屋里看着般箬被许多虫子沾满身，心里毫无波澜，庆幸被虫子爬的不是自己。

般箬的心理承受能力真强啊，这都能忍，虽然她不知道那些虫子的作用，不过这场景看着就让人鸡皮疙瘩起来了，实在非正常人能接受的。

眼神有些飘忽不定，她无聊地开始走神。

“夫人……我好像，坚持不住了……怎么办……”

突然听到这句话，她睁大眼睛，看向般箬那边——

他好像真的不行了，那脆弱的样子，怎样都无法和之前残忍嚣张的记忆对上。

她过于惊讶，以至于忽略了般箬对她的称呼。

“般箬，时间快到了，你要撑住啊！……实在不行我们就离开吧”

她没记错的话，般箬是化神期，可以强行挣脱这个阵法。她担心般箬的身份暴露，阴司教的仇人很多，被发现就会被追杀，般箬不在意，但她在意。

“不要……若你来陪我，我就坚持”

般箬的笑容带着熟悉的恶意，如阴毒的黑暗生物潜伏在暗处，随时就要扑向猎物。

“那我们出去吧，这里也不好玩，好不好？”

“不好”

般箬一口回绝，执着道：

“陪我……或者毁掉这里，你选”

“……”

般箬还是和以前一样任性且不考虑后果，月清霖想起当时在阴司教的一件事。

那时她恭顺跟在般箬身边，看着他处理工务，原本是和平常一样的，但不知般箬看到了什么，愤怒将文件全部推翻，召唤出右护法，命令他去抓一个人。

被抓过来的是个长相一般的中年男人，月清霖在般箬身边经常看到他，猜测那中年男人身份应当比较重要。

般箬将阴司教的高层聚集在一起，让他们看着中年男人的惨状。

月清霖也跟过去看了，十八个大汉将那中年男人压下，做着龌蹉肮脏的事，不顾地上的人哭泣哀求还是咒骂，轮流上去……在场的人都安静看着，没一个人敢出声制止。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惧怕，偶尔几个是兴奋的目光，但都不敢表现得明显。

没人希望下一个是自己。

般箬全程冷着脸，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下方混乱的场景，那时的般箬很可怕。

后来月清霖从右护法口中知道，那个中年男人妄图沾染般箬。

最后，中年男人被折磨死了。

思绪回笼，月清霖望着雪中的一幕，知道再不说出选择，般箬就会动手。

“……我陪你”

她极其不情愿，但她打不过般箬，只能顺着他。

般箬真的好讨厌，总来招惹她，这是一段孽缘！

“老太婆，我们两个一起”

般箬得到答案，立刻说道。

似怕月清霖反悔。

“可以，你们是第一对一起受苦的伴侣，不过时间不会减少，该多少就多少”

“千万不要减少，这样很好”

般箬说话都利落了，毕竟就算现在不能用灵力，他还是有化神期的体魄与神识，这点痛对他来说不值一提。

用难以言喻的目光看了般箬一会，开门出去，月清霖认命躺在般箬身边。

知道只是痛，不会对自己造成其它伤害，所以她没有多少害怕，之前的痛都忍下来了，不差这次。

被虫子爬过的地方传来钻心般痛意，原本有些涣散的思维被刺醒。旁边突兀出现笑声，低沉磁性又好听……是般箬。

“夫人，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你对我真好”

“滚”

般箬也不计较，心情很好地和月清霖躺在雪里，如果忽略掉这些烦人的虫子和那个老太婆，他们也算同床共枕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