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处罚

陆嘉衍从梦中惊醒，摸了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凌晨4：32。此时的他已经毫无睡意，他打开手机，点开微信界面，看到联系人里有一条好友申请，点进去一看是江念发来。他同意了申请，到了修改备注，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改成他的名字——江念

陆嘉衍这个人有个坏毛病，就是从来不会难过，准确来说是从来不在别人面前难过。他会将所有不开心的事丢在脑后，等慢慢积攒多了，才会在黑暗中酝酿发酵，到天亮就全部消失。在别人看来，陆嘉衍也是一个永远笑盈盈的阳光少年。可鲜少有人不，是几乎没人知道他的梦境里全都是那没有尽头的黑暗和永远散不去的哭声。

陆嘉衍关了5点的闹钟，开始洗漱收拾，5:30出门去食堂买了两份早餐。一份带去了宿舍，放在了江念的桌子上，另一份带去了教室，边早读边吃。江念起床看到了桌子上的早餐，破天荒的没有怒气，而是点开微信，看到微信申请已经通过，顺手发了两个字——谢谢，便去洗漱了。

陆嘉衍感受到了手机震动，摸出来看了一眼，嘴角上扬，便又塞回了书包，继续早读。

他们附属一中从来不会按顺序分班，就比如陆嘉衍他们班，他们班是高一重点班，班里是年级前39名和倒数第一名，谁不知道他们3班的倒数第一。在接下来的40名到79名和倒数第二名就成了5班。后面依次是12班，4班，1班，2班，6班，8班，9班，11班，10班和7班。主要是他们还有一个特别狗的走班制，期中期末考后会根据年级排名进行变动的。考场座位号也是和年级排名相关，周考月考就没有那么硬性的要求了。

早读7点开始，但3班的人不到6:30就基本来全了，都是来补作业的。因为他们进度比其他几个班进度快，所以作业自然就多。当然他们也是有好处的，他们3班独自称霸顶层，其他楼层都是几个班共用，顶层就只有3班一个班，办公室只有一间，六科老师共用，还有独立卫生间和文艺室。不得不说，学校要是真的很重视他们班。

慕容天逸你们听说没？昨天有人在外面打架，被告到老吴那里了。

大清早的，慕容天逸这个大喇叭从后门急忙跑来大声喊着。

陆嘉衍心里震了一下，但也没有什么反应，江念这个时候单肩背着书包来了。

郑晓星告给老吴？是咱们班的？

说着，大家的目光都盯着后排的两位，其中一个还是校霸。陆嘉衍感受到了一道异样的目光，正想去寻找是谁，却被连续的手机震动打断，那到目光也只停留了一瞬便消失了，陆嘉衍摸出一看是昨晚白景清拉的群。

景鲤少年完了，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景鲤少年怎么办啊？我会让我爸打死的。

景鲤少年靠，不要让我知道是哪个孙子干的。

景鲤少年不然，哼……

陆嘉衍看完消息，便将消息免打扰打开，手机又被新塞回了书包。

慕容天逸据说还拍了视频。

一群人在那里讨论了半天，陆嘉衍也没有兴致继续听下去，这时学习委员沐殇抱了一些作业回来。

沐殇陆嘉衍，江念，老吴找你俩。

听到这句话，全班哗然，有更多的是不相信，当然是不相信陆嘉衍为什么也会参与其中？

陆嘉衍（起了身，敲了敲江念的桌子）走啦。

江念这才懒懒站起来，揉了揉没睡醒的眼睛，和陆嘉衍一起走了。教室里在他们走出去的下一秒就炸开了锅，没人注意到平常活跃的白景清，此时心里极度恐慌。

江念正想说一句“我跟你不熟”，却被陆嘉衍抢了先。

陆嘉衍一会儿别说话。

江念刚想反驳，却又听到陆嘉衍说。

陆嘉衍老吴不能把我怎么样。

江念知道陆嘉衍在老吴乃至学校里的重要性，所以也在没有说什么了。毕竟他也不想说话。

到了办公室，就见办公室里的老师都看着他俩，老吴脸色铁青。

陆嘉衍（先一步走到老吴面前，站定）老师，您找我们？

吴正（看着陆嘉衍丝毫不慌乱的笑容和身后懒散站着的江念，压着火气）你们昨天究竟干嘛去了？

陆嘉衍（笑容没有一点变化，眼睛里也是干净温和的）老师，您先说。

老吴是真的想打死他面前这个面带笑容的少年，一肚子火气根本没处撒，只好继续压着。

吴正（扔出手机）自己看。

陆嘉衍看完了整个视频，发现里面根本没有录到白景清，他松了一口气。

陆嘉衍老师，我们这个行为属于正当防卫。

吴正正喝着水，听到这句话，差点没被水呛死，江念听到这句话。眼睛里带上了点儿笑意，办公室里其他老师也低低的笑了一下，吴正被气的一句话说不出来。

陆嘉衍（继续说）正巧听到江同学要买药，就向江同学推销了一下我爸开的小诊所。虽然地方偏，店面小，但我爸医术比较好，可以帮江同学看一下。

办公室里的笑声又多了几分。

陆嘉衍（又继续到）后来听江同学要去，我爸就早早准备好迎接了，没想到江同学因为美貌被人拦住，我爸见势不对，立马打电话叫我，我去将江同学解救出来，我爸检查了一下伤势，开了些药，我们便回来了。

都以为他编完了，谁能想到他突然又加了一句话。

陆嘉衍是不是这样，爸？

陆嘉衍手里的手机里传出声音。

陆林你小子，不要太夸张了，把我收敛点儿，别吓着老师了。

办公室哄堂大笑，吴正也被气笑了，江念也扬了扬嘴角。吴正又和老陆聊了几句，挂了电话。

吴正你们两个下去写1万字检讨，明天放在我桌子上。

吴正（正想打发人呢，又突然想起什么）不许给我编。

陆嘉衍那老师，我们就先走了。

吴正（笑了笑，骂到）赶快滚！

江念没想到平时温文尔雅的班长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想起刚才的那一幕，嘴角止不住的上扬，都没注意，已经进了教室。看到他们两个人含笑坐下，不禁都愣住了。白景清看着嘴角上扬的江念和一脸平常样的陆嘉衍，心里充满了疑惑。但毕竟心里有鬼，不敢当面问，然后就开始疯狂甩微信。

江念的手机没关震动，陆嘉衍听到同桌桌兜里的手机震动不断，就摸出自己的手机，打开微信，一个名叫在逃小分队的群顶着红点儿赫然入目，点开一看就看到了满屏的“@念”，白景清还在那儿疯狂刷屏@，@完江念又开始@陆嘉衍。陆嘉衍看不下去了。

陆你再刷屏，我就退群了。

景鲤少年别别别，我就想问问，我的腿还能保住吗？

陆视频里没你，再别吵了。

景鲤少年啊，那你们受了什么罚，我帮你们。

念两份1万字检讨，谢谢。

景鲤少年感谢两位大哥的大恩大德，只要小的的腿还在，这点儿小事不算什么。

陆那就谢谢了。

景鲤少年没事没事，不过你们究竟是怎么和老吴解释的？居然还能笑着回来。

念多亏某个人编了个故事。

景鲤少年编故事？你确定？

陆我只是陈述了个事实，解释的圆滑些而已。

念我可不知道我哪里病了。

景鲤少年不是，你们在说什么？

念我可不需要买药。

景鲤少年？

陆不聊了，快上课。

陆嘉衍打完这句话便将手机塞回了书包，第一节课下，陆嘉衍又被叫去了办公室，等到了上课才回来。老吴那儿好说，检讨就行，可是学校校董那，该有的处罚还是得有的。

等到早上最后一节课的时候，吴正才说了他们的处罚。

吴正经调查，陆嘉衍和江念同学外出打架，虽属正当防卫，但旷课逃学，撒谎欺骗老师等行为违反了校规。经董事会商议决定，撤去陆嘉衍班长一职。若江念同学学期末成绩不能达到全级第一，就会被退学。另外打扫花园一周，并对全校通报批评。

吴正说完，全班倒吸一口冷气，这个处罚也太严重了吧，倒数第一到全级第一！这……这……绝对不可能到，尤其还是江念。

白景清直接傻眼，反应过来后就疯狂道歉，还打算去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