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颜走回村子,临门时,右边腿根的内侧,诧异的一下刺痛,感觉就像是被夏季夜晚的蚊虫叮咬了一番,让易颜并未过多在意的抛之脑后。
现在大概是10:45分左右,天空乌鸦鸦的黑着个脸。庆典己是一片哗然喧嚣,街道上灯火通明,样式各异的火热兴奋。
今夜也同往年一般,纯黑的天空幕布上,隐隐挥霍着梦约诡丽的深紫色,柔软蓬松的白云边缘画着抹浅色无害的淡紫,一轮皎皎白月,高高地挂立着、沉寂虚冷。
人们身着五色斑斓的艳色新衣,欢笑着围在村子中心的一座巨大火堆旁,呈一个漂亮标准的圆形,载歌载舞。
一致的棕褐色眸发,迎风晃荡着他们的普通且高傲,好不快活展示着自己的传统舞姿。
现在只是预热,所有人都会聚集于此地,或是聊天,或是商议,或是吃食,待到凌晨的12点钟声敲响,才是庆典的正式开始……
可是,与他这个天生雾蓝发,灰蓝哞的坏孩子。
有什么关系呢?
易颜慵懒无味的半睁着那双漂亮的眸子,俏声投入服前的黑暗,他决定乖这个路上人少的机会,回“家”取一个油灯。
可越是往“家”走,灯光就越发微弱零散,从开始的繁复盛景,到后米的稀少缺失……最后,村子里的人们甚至连一截小姆脂大的蜡烛也不愿留下。
一路上,成功运力暴棚的发现了那一只生长地点与生长时间诧然瞬间的玫瑰花。
易颜打开房门,拿起一旁的火拆子,点亮唤醒了桌面上那一小截沉睡无声的蜡烛,随后安全消灭痕迹。
地上,一片狼藉。
易颜习以为常,毫不有意的无视走进,翻找着自己所需要的目标物品。
每次“父亲”上街吃酒时的绝大多数情况,是混吃闲游个七八天,直至银袋里再无银两供自己去潇逍快乐,才会恋恋不舍的回家像住旅店似的住上几日闭门养神。
最少时,才堪堪两天。
最长时,可长达一个月之久。
若不是家中尚存有一些失去水分,而可长久保质的干制食物,易颜哪里能有现在的今天?恐怕,早就驾鹤西去的摆脱这一切的一切了。
11:12分。
易颜几乎把房子翻了个底朝天,却依旧不见油灯的一丝踪影气息,眉峰不禁烦躁的紧蹙起,心疑半响。
房间里大大小小的位置都找过了……不会,是落在楼梯口处的那个地下室里面的吧?
地下室,不过更贴切的说法是:一间不论是任何杂物都可以往里面堆积的老仓库。
但又与仓库有一点地不同,因为它不光放用不到,或是用得到的物品,它也关过人。
而这个被关过的人,就是易颜了。
“父亲”关易颜的理由总是很离奇怪异。
比如,生气时关他、难过时关他、思念时关他、苦闷时关他、不笑时关他,笑的僵硬难看时关他、笑的太灿烂时关他、不回应话时关他、太沉默时关他……看他不顺眼的时候也要关他。
15岁时,易颜像其他孩子一样,会对错误的事情进行抵制试图劝说改进,于是便发生了争吵,可大大小小的闹剧下来,“父亲”只会把错误归根于他,嘴上不饶人的愤怒道“我是你老子!”“我是这一家之主!你,就得听我的!”“我年龄比你大,还能害了你不成!”
一次又一次将易颜关起来,并禁了他的一切吃食水饮,直到易颜再次次的跪下,恳求“父亲”的原谅,才会不情不愿了放了他。
当然,有时也会发生例外,例如“父亲”因好友的邀请,将易颜遗忘……
而那段时间里,才是易颜最为黑暗害怕的时光,那种濒临死亡的深刻感受,是无法抹除的。
饿死,病死,感染而死,失血而死……等等地想法总是会在大脑里浮现,门只会适时的开,给予他一点生的希望。
于是渐渐的,易颜便麻木地下意识不再与他争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