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鸢这一夜辗转反侧,反复的想:天为什么还不亮?天终究还是亮了,心急的琴鸢未来得及梳妆匆忙换上衣服去寻清明。刚刚起床的清明从未见过琴鸢这样的模样,他接过那张被琴鸢珍而重之的信反复读过。清明不知该回些什么好,只好先让琴鸢坐在椅子上,这样好让自己慢慢思忖。半晌,清明忽然想到要写什么了,他翻来翻去将那个书房都翻乱了找到了一大张红纸裁成了五份。
琴鸢见他提笔写下这样的字句:
月老牵线,得此良缘。情深意切,终许婚盟,望此后相濡以沫,共至白首,儿孙绕膝,共享天伦。
此证
琴鸢的内心开始矛盾起来,念平刚刚去世,自己做小姨的怎么能这么快成婚?不是每一个去世的人都那么容易被忘记,自己又不是六七岁的小孩子、念平是自己看着长大的自是不一样的,那样年轻的生命又不是垂垂老矣的人。不是每一个面对刚去世不久的亲人都会那么容易遗忘他的音容笑貌,不是每一个人都是年幼的小孩,给一个糖果就能忘记所有的悲伤。那些故去的人是真正存在过的,就算不会时时想起,自己身为长辈也不该在这个时候穿着的那样艳丽仿若家里要办喜事一样。金清明猜到了琴鸢的顾虑,劝慰道:“我们可以不大操大办,可以把菡儿请来,我会为菡儿打算个好前程的,只要你不再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琴鸢默默不语,人之一死虽有轻于鸿毛重于泰山的分别,但不管是为什么而死,人们刚开始会很难过、难过到不能自已,只需要一个月人们就会慢慢淡忘这件事情,仿若这个在生命里存在过很久的人,突然去了天堂,他们没有半点不习惯,他们会通过放纵自己的方式让自己慢慢习惯这个人的离去,习惯之后再逐渐清醒,过好今后的日子,那个死去的人后来只是清明、除夕、中元前去祭拜聊表哀思罢了!
“琴鸢,你在想些什么?”清明问道。琴鸢并不想亲口告诉金清明,自己是因为金清明和金止戈的不同而愿意与他在一起,自己是因为贪恋金清明的温柔、图那一晌贪欢而愿意与他在一起,可能自己在赌、赌她和清明会像大姐和大姐夫一样幸福吧!
清明不知琴鸢在想些什么,这冬日里的河水都已结了冰,他拦不住琴鸢欣赏风景的心情只得陪她一起。河面上的几个石头是去对面唯一的路,脚上穿高跟鞋的琴鸢害怕掉下去柔声唤道“清明,等一等我。”清明把手伸向琴鸢的那一刻,琴鸢内心是温暖的。“琴鸢,你不能害怕,这么浅的水你掉不下去的。”金止戈道。琴鸢终究自己走过了那几个石头,心里害怕的走过那几个石头。人总会害怕一些事物,这是从小的习惯和阴影,不是靠在大庭广众之下苦苦相逼就不会害怕。琴鸢的手被金清明小心翼翼的牵着,河对岸就这样走过了。琴鸢脑子里片刻闪过的金止戈对于这件事情的处理方式,让金清明在这场对比里轻而易举的胜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