喃喃呓语上（一）

眼神呆滞的大姨嘴里只念叨小怜和念平的名字，她的丈夫一生事业全无唯一值得欣慰的是爱妻爱子。念平不在身边，是小怜这个自己姨妹的女儿给予自己妻子安慰，哄她开心，给她讲外面那个纷乱的世界、给她说学堂里的见闻。因此，当秋叶黄来到自己岳父家里表露出要接走小怜的想法，自己内心是拒绝的。可能有自私的想法，想让小怜陪在妻子身旁，当然自己和妻子也会对小怜好生照料视如己出。但更多的是担忧，新婚的秋叶黄与他的妻子肯定会有自己的孩子到那时小怜该如何自处？大姨夫将秋叶黄再婚的消息告知小怜，为她着想的说道：“小怜，你父亲已然再婚，我不愿瞒你，你大姨嫁给我那年不过十五岁，你也该知道点事儿了。” 小怜无法接受这个现实，自己的亲生母亲才去世不久父亲才到西毫不久，父亲怎么可以如此？只见她火气十足的跑到父亲暂住的屋子，一脚踹开那扇古老的木门道：“学堂里的先生说古代妻子去世至少要一年之后才能娶妻，而且后娶的妻子.......”秋叶黄打断了女儿的话接道：“真应该让你回到古代去，看看在古代你敢不敢对父亲这么放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等你想清楚了，我再来接你。”话音刚落，秋叶黄就开始收拾东西，黄昏时分，秋叶黄已然和前妻的父亲母亲告辞回西毫去了，得知小怜没被接走，大姨又开心起来。

这顿晚饭是小怜来到姥姥家以来最安静的一顿晚饭，餐桌上各色美味足足十二道，“小怜，今天是你的生日，他特地和单位请了假，又是坐船又是坐火车的就为了来看看你。你把他气走何必呢？”姥姥道。“也不怪小怜，哪有那么快就再娶的，古代礼法丧妻之后至少一年方可再娶。”这个书读的不是很多可对民间风俗、古代礼法最为了解的大姨夫说道。“可别，咱家的遗传病不知道为什么不是每个人都有，母亲所生的孩子里只有二妹有，偏偏二妹和三妹是双胞胎，长得极为相似，三妹却没有。”大姨道。“可不是，当初要是把我嫁给你爸爸就好了。”小姨这张嘴一向伶俐，在新中国成立取消教会学校以前就已然在上海顶好的教会学校获得了大学文凭，不像大姨和母亲，一个初小念完，一个高小念完。“小怜，当初应该你母亲一去世我就嫁给你父亲，这样你肯定不会受后母欺负。”小姨调侃道。“小三，你这张嘴又胡说些什么，新中国再往前也不是封建社会，哪有姐妹同嫁一夫的，更何况那还是你姐夫，不是乱伦吗？”姥爷略有些严肃的说道。“爹，我闹着玩的。”小姨撒娇道。“闹什么闹，你大姐和二姐自己没有读书的慧根，就只能早早嫁了人。你这个二姐夫，是你二姐自己找的，说是哪里都好，好到明知小二是家里三个姐妹里唯一有遗传病的人还情愿娶她。我本想多添些嫁妆，略微补偿一二。没想到人家一分不要，倒是上门行的聘礼比寻常的还翻了三倍，看他言辞恳切我才允了婚事。”小怜听着姥爷说起往事心中更是百般滋味，“婚后你二姐夫待你二姐极好，不用你二姐下厨房、不用你二姐洗衣物、你二姐也就平常上个班，不过你二姐的工作也清闲得很。本来要是一直这样下去，你二姐估计还能多活几年....”姥爷继续说道。“姥爷，你倒是说呀？”小怜好奇的想知道对母亲这样好的父亲，为什么会让母亲早早亡故。“后来，你二姐夫的母亲病重，他是家中长子弟弟妹妹都还小只能接去他家照料，你父亲平常工作经常忙到很晚，只有你母亲的工作清闲些。你母亲也想好好补偿你父亲，悉心照料婆婆多年然后就......”姥爷最后几句话说的有些哽咽了，小怜也猜了个七七八八，她记得她很小的时候家里有个奶奶过了几年她就跟着父母去了一个大坑里，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见过那个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