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一直想送裴回向日葵。
只是大男人之间。
哪有合适的送花的时机。
更别说，裴回用话点过我。
大一，有次口语课。
老师讲到关于喜欢的花，让我们自由表达。
裴回说自己喜欢向日葵。
我课后，问他原因。
他摸着鼻子，不好意思地说。
“我妈很喜欢向日葵。
我小时候家里种过很多。
我也就跟着喜欢了起来。长大后反而见得少了。”
我俩笑闹了几句，他又神神秘秘。
“你知道向日葵的花语吗？”
我对这方面一向不感兴趣。
但因为是他说，我又认真地响了起来。
“我听班里的女生说过，好像是什么入目无他人，四下皆是你。”
裴回轻快地道。
“其实你说的这个是比较多的说法。我妈原来告诉过我，向日葵代表着不求回报的沉默的爱。
其实也挺浪漫吧。”
我想，虽然这向日葵是我硬塞给他的。
他这么喜欢，就算是好兄弟送的应该会收下。
没想到的是。
晚上他浑身冒着酒气，回寝室的时候。
却没有向日葵的踪影。
我看了会篮球比赛的视频。
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
“那花呢？”
他背对着我在换衣服，头也没回。
“瑗瑗知道是小米送你的，质问我怎么跑我这来了。
我给你解释了几句，她也没办法。
后来看她也挺喜欢那华，干脆就送她了。”
“行吧行吧。”
我注视着电脑的屏幕，头也没抬。
“赶紧收拾收拾睡吧你。”
我看视频看得太认真了。
其实连谁赢了比赛进了几个球都不清楚。
我突然觉得没劲透了。
裴回去洗漱了很长时间。
我又看了一个比赛，然后困意上涌。
合眼睡了。
一夜无梦。
年底的时候，市里要打比赛。
我暂时把这些抛在脑后。
开始带着社员，每天泡在学校的体育馆里练习。
场下的观众，由以往嗑我和裴回cp的妹子，变成了陶瑗和唐右。
发现唐右和裴回的关系比我亲近，是第一次唐右来看我们练习的时候。
裴回下场后，神态自然地接过陶瑗手中的水。
顺手递我一瓶，然后和唐右熟稔地打招呼。
我是有些吃惊的。
在我印象中，他们上次见面还是招新。
可眼前，他们的关系很显然在我没参与的时候里已经升温。
裴回把我的惊讶看在眼里。
侧过头勾着我肩膀，跟我解释。
“唐右虽然没进篮球社，但是我去文艺社找陶瑗总能遇到他，就混熟了。”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
我看见唐右站在陶瑗的身边。
他的眼神却看着仰头喝水的裴回。
被我发现后，又躲闪了一下。
我心里突然有些别别扭扭的不舒服。
这种感觉很邪门。
我可能只是觉得，除了我还有男生能够注意着裴回，特别这个人性取向为同。
恰巧又是我刚巧有点在意的唐右。
让我有点不爽。
我跟队员草草结束了练习，准备回宿舍打游戏。
陶瑗却提出，要请我们篮球社的吃饭。
给我们打气。
还回头跟唐右道。
“你也一起来呀，都认识人。”
唐右看了一眼裴回，应了好。
篮球队的男生聚餐，加上有个给比赛打气的由头，社员每个都没少喝。
唐右看着弱不禁风的。
我有时会给他挡一下。
陶瑗还会偶尔开我俩的玩笑。
我和唐右的座位是挨着的。
吃饭时我没有再轻慢地撩他，他也好像忘记了之前的事。
年轻人的脾气去得很快。
等吃完饭后，我已经加上了他的微信。
吃完饭散场的时候，有人提出去唱k。
我和陶瑗异口同声地拒绝了。
陶瑗靠在裴回身上。
摆摆手打着哈欠。
“再晚明天起不来了，我明天还有早课呢。”
我和裴回没怎么喝。
陶瑗进不来男寝，唐右不熟悉我们这个楼的寝室。
他俩在楼下站着。
我和裴回七手八脚，把酒醉的男大学生们送回宿舍。
最后男寝楼下就剩了我们四个。
冬天的风有些凉。
裹挟着我们。
我脑子里却走马灯一样，出现了唐右看着裴回的样子。
就在这时。
陶瑗却忽然精神奕奕起来。
“其实我明天没有早课，只是觉得人多太吵了。咱们四个去唱K吧。”
裴回立刻响应。
我看了他一眼，却想起唐右上次的《青春无悔》。
唐右犹豫了一下也同意。
我便点开手机，叫了车。
临时决定唱歌的结果，是四个人挤在了小包里。
陶瑗爱热闹。
进了包厢就开了星月的光效，拉着唐右点歌。
我和裴回隔着一个座位，中间堆着脱下来的外套。
我抽着烟。
透过闪烁却又昏暗的光望过去，他神情有些莫名地看着点歌台。
我顺着望过去。
又不知道他看的到底是谁。
我有点焦躁。
想着自己终究是不懂裴回。
我以为相处这么久，已经够了解他。
只是现在的他，常常让我看不懂。
我索性不再胡思乱想。
这时，陶瑗回头和裴回对视。
裴回的脸上出现了宠爱的笑意。
我想着，自己刚刚真是庸人自扰。
能做文艺社的社长，陶瑗果真实至名归。
她的歌喉动听又美好。
裴回和陶瑗开始合唱情歌。
婉转的女声，低沉的男声交错着。
我看着他们的般配，感觉裴回想着这样也很好。
我也没那么在意了。
我没有点歌。
只是一直听着歌。
我觉得自己甚至不是听众。
而是一个观众。
唐右点歌后，恰好坐在了我的身旁。
音乐声音有点大。
我递给他一瓶旺仔。
靠近他耳边问他点了什么歌。
他说了谢谢，然后跟我说一会儿我就知道了。
过了会儿，熟悉的音乐慢慢响起。
唐右接过来麦克风。
清亮的少年音被放大，充斥着窄小的包厢。
包围着我。
我又一次沉湎于唐右的声音，
“人和人互相在街边，
道再见.....”
我想。
自己于感情上。
是应该跟裴回说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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