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后来被江珩挂断了,手机页面显示着和江珩最后的聊天。
你来我往,克制而礼貌。
谢谦没料到电话会打错,更没想到江珩会如约而来。
“怎么了?声音怎么这么哑?”
江珩还没出校门口就接到了谢谦的电话,这人在电话里声音哑的不像话,他有点担心,便赶紧过来看看。
“没事。”谢谦继续喇着嗓子说话。
刚刚电话里的语气就说明肯定有事,江珩走了过去,正对着谢谦的脸,这才看到他的脸有点红,不知道是不是发烧了。
他伸手贴了过去,触手便发觉手心滚烫得厉害,而谢谦也不安分,他甩开江珩的手,“我没事,你走吧。”
“你发烧了。”
“我知道。”
江珩皱着眉看他:“这也叫没事?”
谢谦转过脸不再看他。
他不适应别人对他的关心,哪怕这人曾经说过,他们是朋友。
小时候的经历让他只能独自藏起来,如同困兽一般舔舐伤口,不让自己的伤口被人所发觉。
而长大后这个习惯也没有改掉,就如同他怕黑一样,什么都没变过。
“医务室这个时候关了,校医都下班了,”江珩想了想,“学校外边又没有诊所……”
谢谦闭了闭眼睛,“别管我了,我一会让李蒙过来接我,你不是还要去打工吗?”
这明显的逐客令,江珩再不走都显得他上赶着当谢谦的保姆,他给气笑了:“我从校门口特地回来看你,你就这个态度?”
“嗯?”他伸手在谢谦的胳膊上甩了一巴掌。
“靠。”
谢谦被这巴掌盖得有点疼,但他现在也没力气还回去,只能打打嘴仗:“你丫的,你别趁人之危……”
“不趁人之危你也打不赢我。”江珩冷酷地打断他。
谢谦说:“滚。”
江珩不知道这人烧多久了,是不是从下午趴着的那一会就开始烧,烧到现在还有精力跟他吵架,他一把架起谢谦的手臂,“起来。”
“去哪?”谢谦没动。
江珩手上一个使劲几乎是把谢谦半背起来,他回道:“把你卖了。”
谢谦好歹也是一米八几的大个,江珩虽然比他高,但其实也没高多少,背起快跟他一样高的谢谦还是有点吃力的。
他们踉跄地走出教室,跌跌撞撞地下楼,已经放了假的校园很清静,看不到学生,也没有老师。
没人再开口,可一切又好像尽在不言之中。
谢谦能听到江珩的呼吸声,也能感受到江珩的体温,这么一对比,他的体温比江珩高出不少。
“其实,你刚刚可以不来的。”
“我没想到你会来,也不是故意要打给你,只是看花了眼打错电话。”
江珩听他说着,却半晌不见后续。
“没了?”
“啊,”谢谦愣了下,不知道还要说什么,该说的他都说了,“再说你可能就不乐意听了。”
江珩挑着眉,觉得这话从谢谦嘴里说出来挺稀奇的,“你还会在意别人的感受?”
“谢谢你。”谢谦说。
江珩无语片刻,没料到又是这句话,“……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