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善祥只觉得自己冷的很。
就好像是父亲被杀的那一年一样。
原来……她靖难遗孤的身份,并没有藏的那么好啊!
“原来你也会为此害怕啊?”
姒玉见胡善祥站立不住地跌倒在地,不禁深深的感到疑惑。
“既然如此,那你不安安分分的保全性命也就罢了,为何还敢在宫中搅风搅雨呢?”
她原来其实也没想到是胡善祥在朴妃的事情动了手脚,顶多就是猜测她是拿捏住了太子妃仁善的心性、不可能会让她这个无辜之人送死,才有胆色站出来、在太子妃和胡尚仪面前博一个好印象。
只是后来这么巧的遇上了她、又说了几句话,才想到这个可能性。
“你难道忘了,当年是太子救下的你、把你交给胡尚仪抚养,哪怕他贵人多忘事、平常想不起来你这个人,可只要你出头的多了,总会让他想起来的。”
真把朱胖胖当成憨憨了?
人家能监国这么多年不出错,那绝对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
小看了他,那无异于自寻死路!
“你也挺有意思的。”
姒玉嗤笑,“说你是景氏女吧,偏你理所当然的用胡善祥的身份搅风搅雨、从来不怕身份暴露的。说你是胡氏女吧,偏你又从来没忘了当年的事情,时时刻刻想着复仇。”
一个胡善祥,一个孙若微,明明自己如今的身份处处都是漏洞,怎么就这么有信心不会被发现呢?
靠你光环在身、强行让别人瞎眼降智吗?
“啊不对,也不算是报仇。”
见胡善祥脸色苍白,姒玉微微一笑,“其实也不过是为了你心中的那点野心罢了。”
要不然,怎么会只想着当太孙的妃妾,而不想着去爬龙床、然后在半夜侍寝的时候试一试弄死皇帝呢?
明明朱棣才是罪魁祸首,不是吗?
“陈姑娘想说些什么?你既然知道了,那又想怎么做呢?”
胡善祥渐渐整理好心情,镇定下来,“您是高高在上的宁阳侯长女、未来的太孙妃,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宫女,还是个罪臣之女,要杀要剐的,不过是您一句话的事情罢了。”
“什么杀啊剐啊,多血腥啊!”
姒玉垂眸看着自己雪白的双手,轻笑道,“胡姑娘可是误会了,我可不是这样喜欢喊打喊杀的人啊!”
胡善祥:“……”
你在说什么屁话?
“其实啊,你究竟是不是靖难遗孤的,我并不怎么在意。”
姒玉看着她,“天底下被问罪诛杀的官员多了去了,那些被没入宫廷为奴的女子中,不乏有父辈是以重罪被诛杀的,真要计较,那宫里的宫女得清出去多少?”
这些女子本身并无大错,至多就是享受了父辈们犯罪的好处,陪着一起受罚是应当的,可非要喊打喊杀就过了。
“所以啊,你安安分分在宫里当宫女也好,想上进当女官也罢,又或者不想继续为奴为婢、低人一等,故而升起了往上爬的野心,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姒玉垂眸看她,“只是啊……你不该到我的面前来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