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快起了,都快及笄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嗜睡?”绪云拉着她的被子,企图闹醒她,可是她低估了自家姑娘的耐力……“:姑娘……”绪云反复拽着她的被子唤她,她终于无奈的探出头来“:好啦好啦,我醒了,别拽了。”她早醒了,只是赖着床上不肯起顺便逗逗绪云,最后还是自己先败下阵来,梳洗完毕后,依着规矩去了正厅拜见乔氏,一阵寒暄之后,终于来到饭桌前坐下。
“:姩姩啊,你也大了,可有心仪之人吗?”乔氏面上带笑,为她夹了一筷点心到碗中,“:锦初没有心仪之人。”她垂下头默默咬下点心一角,内心却愤愤不已,这话显然是要赶自己走了,于是不动声色只等着那边父亲开口,“:既如此,及笄之礼时,時姩可以去认识更多的人。”她心中“咯噔”一下,原来是商量好的么……“:父亲,您知道的,女儿不善交际,闺中已有三两好友女儿认为足够了。”听罢这席话,段丞相却“啪”地一声放下筷子,她与乔氏一同起身福礼“:父亲/老爷!”“:罢了罢了,你们起来。”段越清首先扶起了她,随后摆摆手示意乔氏先行离去,乔氏打量了她一眼,便笑笑退下了。
段越清对着她再三叹气,她却丝毫没有反应,“:姩姩啊,你母亲不在身边,为父疼你、怜你到如今能上饭桌吃饭的只有你和宛淑,你怎么还是不懂事?过几个月就是你的及笄礼,父亲不是要赶你走啊,你怎么如此不懂事?”她听到那个女人的名讳,不由得泛起恶心之意,想到对自己呕心沥血的母亲,不由得鼻尖泛酸、眼眶噙泪,低着头一言不发,“:唉,你好好想想吧,为父希望啊,你能找个如意郎君平稳安逸的过完此生。”说完,段越清语重心长的拍了拍她的肩。
她回到房后,便闷闷不乐的坐在床沿上,只有半个月的时间了,她早已料定在段越清的相助下,乔氏一定会将自己的及笄礼办成一场相亲宴。
果不其然……
她是当朝丞相段越清的嫡出长女,母亲是他的原配妻子:楚氏,在她很小的时候,母亲和父亲就因为一些私事和离,后来段越清就娶了乔氏,那乔氏后来诞下二女:段锦悦、段锦时,也就是她的两个妹妹,母亲是太后娘娘的外甥女,舅舅后来娶了皇后娘娘之妹,而这一环也和皇室挂上了钩,但是这一切和她似乎根本没什么关系,她和皇室之间的联系微乎其微,也就颇得太后娘娘的青睐,如此一来,她的及笄礼就更加热闹,给她簪笄的人是皇后娘娘,坐在上座的是太后娘娘和皇上,宾客更是来自各个世家和皇族的贵客,因着继室的关系乔氏不得登台,她余光一瞥,只见乔氏在台下的角落为段锦时整理着衣衫,礼完后,皇后娘娘便宣布开宴,台下一阵欢呼,好不快活。
只是她知道这只是乔氏局中的一步,她看见乔氏渐深的笑意心下一凉……
“:姑娘,奴婢觉得不太对。”绪云扯了扯她的衣角,她安抚似的拍了拍绪云的手,果见安平王等人向她走来,她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今儿个是段姑娘的及笄礼,本王听说姑娘待字闺中却是远近闻名的才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哈哈哈哈!”她涨红了脸,不应声,“:皇兄此话,我也赞同,不若一会儿皇兄回禀父皇,讨了段姑娘去~”一旁的七皇子开了口,“:诶——,皇弟此话不对,我虽心悦之段姑娘,但这事还得段姑娘自己答应不是?”说罢,安平王接过了她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可是他把自己当什么?随意戏弄的清倌吗?于是垂下头,无声的哽咽,用手拍悄悄拭了拭眼角的泪,复抬起头来,想要借口告辞“:此事还需回禀了父亲,王爷就先别打趣民女了,民女先取换身衣裳,先行告退。”刚欲转身离开,手腕却被人强行拉住“:段姑娘,话得说清楚是不是?本王心悦于你,你也得给本王一个答复啊,来来来,喝了本王手中的酒,以后本王好好待你。”说毕,便将她强行扳过身来,将酒杯递到她跟前,嬉笑着看着她,她心中憋屈却不好发作,这不是贫民子弟,这是三皇子,单论这一身份就是自己得罪不起的,但是真的就要屈服于命运了吗?她泪眼朦胧,眼泪已被逼到眼角,她不想嫁给这样的人,纨绔风流、荒淫无度,可是或许命运是由不得自己选的吧,嫁给他,母亲是否就能过上好日子?是不是就不用寄人篱下?
犹豫着,一边的安平王早已不耐烦,于是加大了音量“:你到底喝不喝?!”引得一旁的群众凑过来围观,而她也成了一个尴尬的丑角,“:你给我过来!”他将她拽到身旁,想要将酒硬灌到她口中,泪水模糊了视线,她哭得浑身颤抖、狼狈不堪,怎么会弄成这样?
正要接过,一双手将酒杯夺了过去,扔在地上,她尚未反应过来愣在原地,“:怎么?‘善体人意’的安平王就是这么像地痞流氓一样为难一个姑娘的吗?”她回过神来,看清了来人,是一个身着男子装扮的深红束裙的姑娘,眉目间英气十足,实在不像一个姑娘打扮,容貌清秀易见,却不施一点粉黛,让这样的样貌更为惊人,“:你……”方才张狂不已的安平王被怼得哑口无言,只能无奈的指着来人生闷气,“:怎么?”女子向前走了一步,那安平王却像吓了一跳,转身落荒而逃,女子看了她一眼,将别在衣襟上的手帕递给了她,她磨蹭着接过了手帕擦了擦脸,复还回去“:谢谢。”那人点点头,便没事人一样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落座,“是谁呢?”她看着女子的背影,生出好奇之心,对于唯一一个肯出手相助的人,她的感激之情却无处安放只能留在心中“:绪云,你私下帮我查查这位恩人。”“:是。”
且说安平王回到座位上后,被皇后狠狠的教育了一顿,皇帝也是怒火中烧下令及笄礼后让他禁足半年,不得出府,出于愧疚,皇帝将她册为了言昭县主,特赐府邸一座,说是为了赔礼,至此一来,她想着那安平王和乔氏等人再也不敢轻看她了,这样也算因祸得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