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柱香功夫过后,水华园静静的便只剩邱原月羡一人了,邱原月羡站在画案边,她有些疑惑,以往这个时间,阿许便该来了,今日怎的耽搁了?
又过了一会儿,她还是没等到轻许,倒是等来了以小太子清衍令为首的一行人。
邱原月羡看着这一伙人越走越近,心下有些防备,她出声问道:“你是?”
清衍令咻的一声打开折扇,轻笑道:“长宁妹妹入宫两月,孤都未曾来访,不认得孤也是应该的!”
孤?他难道是太子殿下?
邱原月羡缓缓屈膝行礼,不卑不亢的道:“长宁见过太子殿下!”
清衍令举扇制止,不赞同地道:“妹妹为何对我如此生分?你在我母后宫里受教,按理来说,你换我一声太子哥哥也无妨,更别提那些虚礼了,见外了不是?”
邱原月羡拿不准面前之人是什么意思,一时之间未敢应下,还保持着行礼的姿势。
清衍令见状,默默在心中嗤笑一声,一个循规蹈矩的木头郡主,真不知道母后喜欢她什么!
移开目光,瞥见了画板上未曾拿下的水墨丹青,清衍令饶有兴致的走了过去,一个念头在心中生下,他一把将画扯下,低声问道:“妹妹这画极好,不知画的什么?”
邱原月羡上前几步,离的近些才道:“回太子殿下,画的是水芙蓉!”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清衍令嫌恶的悄悄移开两步,然而脸上却还是维持着那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样。
亭舟看见了,殿下简直恐怖如斯!
“水芙蓉好啊!”
小太子捏着那张画纸,送到邱原月羡面前,笑着问道:“长宁妹妹可听过‘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这句诗吗?”
邱原月羡点头,“前不久,听皇后娘娘身边的苏玉姑姑说过这句诗,芙蓉乃高洁之物,皇后娘娘极爱!”
提到‘皇后娘娘’这四个字时,明眼人都能瞧出太子殿下的脸色沉了下去,亭舟更是无奈摇头,心道,郡主啊,您可真是哪壶不该提哪壶呀!自求多福吧您!
下一刻,清衍令又恢复了正常,问:“那你可解此诗之意?”
邱原月羡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出来,于是乎老老实实的回答:“长宁不知,还请太子殿下不否赐教!”
小太子闻言,随手将画纸扔在地上,一脚踩了上去,然后步步靠近邱原月羡,邱原月羡眉心一皱,下意识的往后退,也就没注意到她身后是芙蓉池。
几步路的距离,清衍令就微微凑到小姑娘耳边,低语道:“长宁妹妹既不懂孤的意思,那孤便让你知道知道!”
话落,在邱原月羡愣住的片刻,清衍令轻手一推,小姑娘便踉踉跄跄地退了好几步,不受控制的坠入身后的池中。
‘扑通’一声,池子中溅起了很大一片水花。
大脑中的意识瞬间被汹涌而来的水淹没,只剩下一片空白。
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个太子就是过来找她麻烦的!
下一秒,理智告诉邱原月羡要活着,一定要活着。
她不停的在水中挣扎,双臂慌乱的拍打着身边的水,溅起的水花,不断往下沉的身体让她感受到了死亡发出的冰冷讯息。
窒息,还是窒息。
而清衍令就站在池边,冷眼看着这一切,亭舟终是忍不住道:“殿下,这样会死人的!”
“怕什么,又没人看见!”小太子不在乎的说道。
“可这小郡主要是死了,陛下定会彻查,到时候……”
清衍令烦躁挥了下手,应道:“那便捞上来吧!”
邱原月羡被捞上来时,浑身已经湿透了,意识也有些不清醒。
她颤颤巍巍的跪下,双手颤抖着举于胸前,“长宁不知哪里惹了殿下不快,请殿下恕罪!”
清衍令居高临下地看着跪着的人,突然提高了声音,他疑笑道:“不知?孤还以为这芙蓉池的水能让长宁清醒清醒,看来是没有喽?”
邱原月羡将头埋的更低了,竟是直直的磕到了地上,她求饶道:“求殿下恕罪……不,求殿下责罚!”
今日若不让这仗势欺人的太子殿下出了气,她邱原月羡往后也别想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