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心里也不好受,她又何尝不挂念二少夫人呢!只是人死不能复生!
忽然想到了什么,柳絮开口问道:“小小姐,今日为何如此与国公爷呛声,还那般不顾性命!”
邱原月羡低声道:“我不想再忍了!”
柳絮无奈的叹了口气,叮嘱道:“我知道小小姐您心中难过,可是入了宫,便不能再这般任性了,宫里不比家中,还有轩少爷替你求情,可那是个要人命的地方!”
柳絮面色沉重,她心道:皇宫那种地方生活的不是位高权重的,就是心机颇深的,小小姐一个小孩子如何能在皇宫那种地方生存?
万一要是成了那群嫔妃争宠的牺牲品,又或者是在宫里受欺负了,怎么办?
明明邱原月羡还未入宫,她光是心中想着就已经接受不了了,更何况要是真的发生呢?
可不去又能怎么办呢?呆在邱原家继续受人搓圆捏扁吗?不,或许去皇宫对小小姐来说是个正确的选择吧!
打定了主意,柳絮循循善诱的问道:“小小姐想入宫吗?”
邱原月羡还停留在柳絮刚刚说的话中,她眉头紧蹙,见此,不解的问道:“不该想吗?我曾听说,皇宫中锦衣玉食,是个好去处!我要是去了便没人敢欺负我了,怎会要人命呢?”
“小小姐,你还小不懂,皇宫虽然好,可那里尽是些见不得人的算计勾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可能你只是说了一句错话,就会小命不保!”柳絮语气低沉,有着明显的悲伤,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邱原月羡神色慌张的攥着袖子,抗拒地说:“那……那我便不去皇宫了,行吗?”
窗外不时传来一两声狗叫,还有小贩的吆喝声,配合着小姑娘紧张的神色, 倒显得格外的奇怪!
柳絮的思绪一下被拉了回来,她也同样言词拒绝道:“那是不行的,小小姐,您可曾听说过‘皇命不可违?’在这个国家,皇帝便是最不可违抗之人,他掌握着每个人的生死,若是得罪了他,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当然,皇帝日理万机,事务繁忙,像奴婢这样的人,就从未见过皇帝,所以小小姐,你还是避着点为好,知道吗?”
邱原月羡似懂非懂的点头,虽然她一个小孩子不懂大人之间的弯弯绕绕,但她知道,柳絮姨姨总归不会害了她就是了。
“还有其他宫中贵人,虽然小小姐你现在是皇帝亲封的郡主,但您孤身入宫,背后无人可倚仗,宫里人又都是捧高踩低的主,你要是得罪了旁人,保不齐给你穿小鞋,所以一切还需忍耐,从长计议!”
暗淡的灯火下,柳絮眉眼凝重,言辞犀利,给年幼的邱原月羡留下深刻的印象,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温柔的柳絮姨姨这么严肃过。
“姨姨,杳杳知道了!”
…………
四月二十七日这一天,是骠骑大将军夫妇下葬的日子,定国公府大办下葬仪式,由定国公邱原恒亲自主持仪式,其实是邱原月羡一通胡闹之后强烈要求的。
只见,运着棺材的灵车四周挂着黑色和黄色的挽幛,上面装饰着大白花,庄严,肃穆。
人们心情沉痛,目光随着灵车移动。老人青年小孩,都不约而同地站直了身体,低下头颅,目送这位保家卫国的英雄豪杰!
邱原月羡身穿白色的丧服,眼睁睁地望着灵车绕过街头远去,她无声地哭泣着,顾不得擦去腮边的泪水。
后来,邱原月羡披麻戴孝,在爹娘灵位前跪了整整一日。
她不哭也不闹,只是双眼无神,像是在发呆一般,任谁来劝也是不肯走的。
过了头七,宫里便来人了,说是要来接长宁郡主入宫受教,邱原月羡与荣园众人分别后,端着一派稳重姿态,步履坚定的走上马车,明明她也只是个不到六岁的孩子而已啊!
许是担心走后,荣园会过得更加艰难,她特意在入宫之前,领着宫里来的人去向邱原恒的住处。
美其名曰是向祖父告别,实则话里话外皆是提醒之意,说完也不管邱原恒极差的脸色,头也不回的去向深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