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幻想了很多种和恩人再次见面的情节,可没有哪一个像今日这般尴尬。
那天夜晚,好不容易在伤感中沉睡下去的你被身下燥热黏腻的触感惊醒,伸手一摸,指头上全是血。
宕机的大脑反应片刻,你立即从温暖的被窝中窜了起来,再一掀被子,上面的红色很是扎眼。
完犊子了,大姨妈来找你玩了。
兴许是莫名来到这种奇怪地方的刺激让你这次的生理期比正常情况下提前了足足五天,就连出血量都变多了不少。
因为以往你的生理期都很准时,最长也不会差出半天时间,所以你从不会在背包里装卫生巾。
那时你还在以自己经期准时不用提心吊胆随时准备卫生巾偷乐,现在真想回去给自己一耳刮子。
帐篷里除了睡眠所必须的家件外,什么能用到的东西都没有。
你在撕不撕床单这件事情上纠结了片刻,最后裹上毯子决定先去清洗一下黏腻的下身,即便没特意检查,你也能肯定自己的裤子已经快要被血渗透了。
外面微凉的晚风吹起来很是舒适,丝丝缕缕的血腥气被风卷走,气味在空中逐渐消散。
他们都没睡觉,分别休憩在两侧的树荫下,阴影的遮盖使你没能第一时间看清他们在做什么。
见本该休息的你突然从帐篷中钻出来,离你最近的剑客出声询问,应该是在问这么晚了你要去做什么。
你想了想,没有将自己生理期的事告诉他,只是指了指不远处正闪烁着灯光的小厨房。
毕竟这种事怎么好意思给别人说呢,况且流裤子上本身就很尴尬。
别说异性了,同性你都不敢大大咧咧地穿着带血的裤子到处跑,更别提连种族都和你不一样的其他物种了。
总之只要你悄咪咪潜入厨房,给自己烧上热水,裤子一洗,毯子一裹,血水一倒,这事麻溜就过去了。
然后再假装吃个夜宵,没准他们会以为你只是饿了呢。
啊?床上的血怎么办?难道就不能说这是厨房里的鸭血吗?不说谁知道这是你的。
你精神错乱地想着。
话说厨房里有鸭血这道菜吗……
就在你正在脑海中各种脑补接下来的行动时,面前的剑客突然倾身向你凑近,本就硬朗俊秀的面容在月色下更是深邃立体,你也因此浑身一僵。
略显深重的吸气声在你耳边响起,你坚硬地转头看向正俯在自己肩膀上轻嗅的剑客,英气的眉眼在你的注视下微微皱起,下一刻,你隐约嗅到了一丝甜腻的血腥味。
不会闻出来了吧……
你面色一红,从脸上直接红到了耳尖,下意识后退一步,想和叔叔岔开距离。
有什么东西正从腿上一点点流淌下来,酥酥麻麻的,有些痒,低头看去,只见一滴不大不小的血水已经流到了你的小腿上,刺目的红在白皙的皮肤上尤为扎眼。
啊!!!
你心中惊叫一声,赶忙用裹在身上的毯子去擦,那一刻你深刻体会到世界的险恶。
手忙脚乱中,你感觉自己突然被抱了起来,骤然悬空的失重感使你心中的惊叫忍不住从嘴中窜出,待你叫完睁开眼睛后,已经被放在帐篷中自己睡觉的床上。
“no!不许看!”你赶紧将身旁暴露在空气中的血迹用被子遮盖,紧张兮兮地盯着面前正紧盯自己的剑客。
你不确定他在看到你腿上的血液后有什么想法,只知道他此刻的神情很是严肃,滞留在你身上的目光更是不断搜寻着什么。
闻声赶来的四个大叔一一挤进帐篷里,本来面积很可观的地方经过他们的挤占,瞬间变得狭小拥挤了起来。
鱼龙因为体型庞大,只能在帐篷外干瞪眼,和他一起没进帐篷的能量体生物漂浮在不远处,你只要一抬头外看,就能和他打个照面。
也不清楚剑客叔叔和他们说了什么,原本正有几分急躁的大叔们突然变得心切情急,纷纷上前凑至你的身边,看向你的视线更是恨不得当场将你剥光。
不不不!你只是生理期到了!真的没必要被这么多人围观啊!
你惊恐地看他们忧心忡忡地盯着你的方向,膀大腰圆,虎背熊腰的体型在你面前一站,简直令人感到窒息。
裹紧身上单薄的毯子就要往帐篷外跑,你已经丢脸丢到姥姥家了,只想赶紧找个地方清理一下自己。
怎奈何他们一直堵在门口不让你出去,任凭你急得上蹿下跳,甚至还拽住你披在身上的毯子的一角,试图将被单掀走。
因为过于心焦气躁,你也没仔细去揣摩他们想表达的意思,只觉得他们现在絮絮叨叨不停诱哄你的样子像极了你老家村口坐在一起带娃的老头老太太,就差拿个奶瓶追着你换纸尿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