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锦拾了花瓣往回跑。
柳姨娘早已从山上回来。这会正煎着药,一手持着蒲扇轻轻扇着炉火。
“姨娘,小姐回来了!”白霜高兴地将门一推。
慕锦抬眼看向竹屋内的妇人。
屋外有清风拂过,带有丝丝寒意,春寒未暖,屋檐之下悬着风铎,微风摇击,清脆的响声犹若灵蝶绕心空静悄悄的飞舞。
……
屋内由草药的味道扑面而来,身着青衣妇人坐在炉火旁,长发绾成一个发髻,斜插着一支木簪。
那是抚养她多年之人,是慕锦前世最最最对不住之人。养育她那么多年,最后却折在了他人之手……
慕锦自小就被柳蓉养育,她教她知书达礼,她是她为记出,却从未让慕锦忘记自己的母亲,谁是她的生母——京城云麾将军嫡女肖子衿。而她自己又是何人——京城尚书令嫡女。
慕锦从来没有忘,也不敢忘。
如今她也时刻记着,是何人致她于死地是谁将她困于泥潭之中……
“小锦。”柳蓉见她脸色红润了许多,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
“你自从病了,几日不见醒,我和你刘叔都快急死了,你快坐下歇歇罢。”
“姨母,我不累。”慕锦话说出口,不知为何心中有些许苦涩,慕锦强忍着那股劲下去,她的眼眶有些红,此刻可不能流眼泪。
这是老天可怜她给她的一次机会,再活一次,她只想了结了前世仇恨再多陪陪刘柳夫妇二人。慕锦这样想,攥紧了柳蓉的手。
“姨母,我方才在竹屋外拾了好多杏花瓣。”慕锦像献宝似的将布袋中的花瓣拿出来给柳蓉看。
“嗯,不过杏花香气本就清淡,若是做成香囊更是闻不出来,小锦不如换一个?”
“不,姨母,这样才好。若换了旁的花,香气太盛也不好,就杏花,杏花淡雅。烦请姨母帮卿卿做一个漂亮的香囊。”
慕锦心道:就是要闻不到!香气越淡越不容易被人察觉。
柳蓉见她坚定,也没多说什么,她自小就养在自己身边,她天资聪慧却唯独针织女红不会,每每去碰那些针线少不了扎破自己的手指。
想到这柳蓉叹了口气,罢了。
慕锦见柳蓉接过那布袋,笑道:“多谢姨母,姨母最好了!”
柳蓉见她今日高兴也没多注意些礼节什么但还是多嘴道:
“多大了,还像个孩童似的。”
慕锦笑嘻嘻的站在一旁,见柳蓉拿完针线回来正准备帮慕锦绣香囊。银针引着粉色白色的丝线相互交织,很快一朵粉白花就显现出来。
慕锦看的入神,她实在是不明白到底是怎么秀出来的。不一会柳蓉就将绣好的香囊还予慕锦。那几朵粉白的花绣在香囊之上,娇小,洁白。
“二月杏花独洒娇。”慕锦想到这句话。
“姨母真厉害!”
柳蓉拿她没办法笑道:“你若是肯多跟我学学,你那针织也不至如此。”
慕锦恍惚间想到什么,也没听进柳蓉最后一句话。
方才那少年,一袭黑衣着身,那身黑衣倒也并非寻常。
慕锦仔细回想,她方才蹲在地上拾花瓣,那人就已经在偷看了,还非要等她捡完在树下歇息,他才肯出来。
呵,真是……罢了,瞧他衣着华贵,就连那身黑衣衣角之处还绣着暗纹,可惜慕锦向来就不懂这些,更认不出那图纹叫什么。慕锦估摸着那人身份。
八成是京城哪个世家世子,可那人气质不凡内敛贵气,更像是出生帝王家。
可她住的杏花小苑离京城又有些偏远,又会有哪个清闲的殿下会来这半山腰呢?
慕锦想不通。
“此人还需我回京城后慢慢查,但愿别在京城碰见他。京城那么大,多少贵族世家,总不至于到时回去就能碰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