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个发小,当然也可以称为闺蜜。
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清晰地认知到我发小是个很好看的人,由于他小时候总穿裙子,我一直以为他是个女孩。
为此我还扬言长大后要娶他为妻,因为他长得真的很漂亮,从头发丝到脚趾头都非常精致。
这也间接证明了一件事,我打小就是个颜狗,以至于我后来找的对象也拥有顶级容颜。这事暂且按下不提。
说回我发小,听说他最近找了个对象。
要知道,以我发小的条件,每年追求他的人都能绕北京四环一圈。
我发小很有商业头脑,小小年纪接手解家,把家族管理得井然有序,现在坐拥亿万资产。
所以我不禁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配得上他。
下午我点了份外卖,距离我小店三公里处新开了家德庄火锅,听胖子说味道还不错。按理说吃火锅应该到店里吃的,但烈阳高照,我实在不想出门。
于是我打电话问店员能不能帮我把食材和锅底送过来,店员爽快地答应了。
我让王盟去仓库里翻出去年买的鸳鸯锅,支起锅炉准备开涮。
其实我觉得我多少有点毛病,大夏天的打火锅,越吃越热,况且鄙店还没有安装空调,但现在任何困难在我眼里都比不上口腹之欲,我就是此时此刻特别想吃火锅。
赶早不如赶巧,锅底刚热开,我发小就把他的宾利停在了我店门口,于是第一口羊肉就进了他的嘴里。
我发小从不跟我客气,拿了我的碗筷就坐下涮了起来,跟回自己家似的。
吃了我的东西,还吐槽我本人。
他说:“你这破地怎么连台空调都没有,你都穷到这地步了?”
我说:“没办法,毕竟身负巨债,手头比较紧。”
我发小边吃边擦额角的汗,看着逐渐消失的那碟羊肉,我咂咂嘴,试探性地问他:“听说你找了个对象,人咋样啊?”
他呼了口气,抹了下被辣到泛红了的眼睛,“还行,就是比较穷。”
我说:“是干啥的啊?”
他说:“开滴滴的,整天早出晚归。”
我说:“那敢情好啊,愿意凭自己的双手劳动致富,说明他勤奋肯干。”
他说:“好什么好,一年都挣不到几个钱,不知道得什么时候才能买房。”
我说:“跟你自然是不能比的,但处对象也不能只看物质啊,钱财乃身外之物,关键还得看人品。”
他说:“人品嘛……还行,至少对我挺真诚,待我也很好。”
我拍拍他的肩膀,趁他下手前赶紧把最后一个肉丸夹了,“你俩好好处,他要是敢欺负你就告诉我,我找我对象帮忙揍他。”
我发小让王盟斟了杯茶,又道:“说起来你对象呢?怎么不见他人?”
“他族里有点事,他回去处理了。”
“当族长的就是不一样,还挺忙。你这个族长夫人是不是也倍有面。”
我说:“嗨呀!也就那样吧!”
他浅浅一笑,把筷子在碗上一搭,靠在椅背上,优雅地擦了擦嘴,“你们两个打算什么时候去国外领个证,我好随份子钱。”
我说:“不急,这事儿还早呢,但是份子钱你可以提前给。”
他骂:“滚你丫的!”
他呷了口茶,眉头微微一皱,把杯子放王盟前面,“这茶难喝,给我换一杯。我记得收银台下的第三个柜子的夹层里有黄山毛峰吧,泡那个。”
王盟没有立刻起身,看了看我,我牙龈一疼,那可是我店里最贵的茶了,平常都舍不得喝。
债主不愧是债主。
我发小催促道:“愣着干嘛?快去啊!”
王盟给了我一个无奈至极的眼神,然后用一套专业的泡茶流程把茶水送到了我发小手边。
“看你那心疼样儿,不就喝了你的茶嘛!”
我欲哭无泪:“你还吃了我价值五百的火锅。”
他拿起挂在古董架上的西装外套,“这样吧,我送你一台空调。”
我倏然眉开眼笑,起身送他出门:“老板大气!我要海尔的。”
他摆了摆手,开着豪车驰聘而去。第二天就有师傅带着空调到我店里来了。
那顿饭后,王盟跟我说我发小有事瞒了我,我非常好奇,我发小瞒着我的事他怎么会知道?
王盟说他有个朋友,认识我发小的对象,他对象根本不穷,是满清少数遗留下来的八旗贵族之一,可有钱了,在北京有好几套房呢!
这倒令我大为震惊,如果王盟说的是真的,那我发小缘何要骗我?总不能是防止我找他对象借钱吧,我决定下次见到他再好好盘问一番。
我发小很忙,每天过着快节奏的生活,经他手的事情特别多,据我所知,他用来工作的手机就有几十台。
而我与他恰恰相反,我要忙活的事一个巴掌都能数过来,就连门店都格外冷清。
但他很在乎我们之间的情谊,他说他在我身上看到了他当初最想成为的模样。
他有空就会来我这儿坐坐,有时会把别人送给他的用不上的东西带来给我,虽然这样显得我这里有点像回收站,但我乐意之至,毕竟不花我的钱。
大概一周后我发小又来了,我特意准备了两瓶老白干,打算灌醉他套话。
他看起来心情不太好,这倒给了我劝酒的机会,几杯下肚后他就有点迷糊了,开始跟我吐槽起生意上的事和人。
我趁机问他:“你跟你对象咋样了?”
他说:“老样子呗!说到他我就来气,我让他不要老工作到那么晚,他非不听,说什么要努力挣钱养我,吃了饭又去接单。我用得着他养吗?真是头倔驴!”
我附和他道:“是是是,您那么有钱都可以养活整个家族了,用不着他。”
他看着酒杯,我会意赶忙给他倒上酒,又接着问:“不是说你对象也很有钱吗,干嘛那么拼命工作?”
“谁说的?”
“就我一朋友,说你对象也是个富有之人。”
“他那点工资都交给我了,哪有什么钱。”
“他不是在北京有房吗?”
“以前是有,但现在没了。”
“为啥?”
“他那些房产证上的名字都换成我的了。”
“……”
我看到我发小放在桌面上的车钥匙,跟上次那个一模一样,“你咋老开这辆宾利,这不像你的风格啊!”
他顿了顿,反应有点迟缓,“哦,这车我对象送的。”
我一时语塞,最初我以为他是白富美配了个穷小子,典型的狗血剧标配,想不到竟是两个富豪搞情趣。
真是小刀拉屁股——让我又开一眼。
我继续不耻下问:“你对象长啥样啊?我认识吗?”
他开始上头了,脸和耳朵都红彤彤的,“长得……挺帅的,风流倜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