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梅格将萝洁给出的要求答应下来。
毕竟自己还处于见习阶段，对于如何在这里留下来，一无所知。
既然哈姆达雷将他赶走了，他在这里也会被赶走。然后是下一个地方不要他，然后又是……
不不不，先别想这个。
他做了几个深呼吸企图平复自己的思绪，但他的呼吸仍然急促，思绪仍在沿着刚才的这条路飞奔。
即使他在内心中疯狂暗示自己立即停止思考。
萝洁察觉到梅格的异常时，将手中一杯快冲好的咖啡连忙放下。
“梅格？你，还好吗？”
“还好。”梅格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看向萝洁。
他还是很紧张。
这并不代表药物无效，毕竟大多数抗精神病药物平均下来都要至少一周才能“起效”。
而且此外，有些药物在服用期间不能饮用诸如咖啡、茶或酒精等饮料。
从药理学来说避免精神刺激类物质的确行得通，但从另一角度而言，这也剥夺了患者去享受某些事物的权利。
萝洁一边规划梅格的治疗计划，一边准备着新的咖啡滤纸。
但看到梅格心中痛苦的模样，萝洁还是将自己的思考暂停并挂起，并问道梅格。
“话说回来你在来这里之前就有一个喜欢你的女孩子了？”
“也……也不算是吧。”
萝洁见梅格抽出精力回复自己，心里仍旧担心着什么。
“准确来说，那个人一开始是一个我不认识的陌生女孩，我不知道她到底为什么会平白无故地来帮我。”
但首先，因为虐待受的伤是不可能被虐待所治好的。
“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但她的行为却不符合该条规则。”
萝洁听完梅格的这句话后，追着问道。
“嗯……那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所说的话并非人们刻板印象中的“疯话”，反而在其背后有着基本逻辑关系。
虽然他说话的方式和正常人说话的方式相差甚远。
一旁刚刚给一名阿宅端完咖啡的爱娜在听到梅格这般话时走来问道。
“其实说白了的话就是她脑子……”
“爱娜，别。”
萝洁见爱娜这番模样，连忙打断道。
爱娜见萝洁语气严肃起来，也只好选择暂时闭嘴。
……
梅格在吧台趴了三分钟多才好转下来。
至少脑中的那些东西再次被自己压制住了。
换句话说，自己必须时时刻刻准备对抗这些突然插入的思维，甚至是幻听。
只要它们对自己进攻，自己就要立即缓解，将其压住……也希望自己足以压住那些声音吧。
“没什么……这没什么……”
他心中为自己打气道，直到那个要属于自己的顾客走入咖啡厅内。
看清楚。
对方面部背光，我得等对方靠近一下才能够看清……才能判断，对方到底是……
从身材的轮廓上看起来像是男孩子，但穿着打扮还是女孩一般的。大概，和英格玛是同一类人……吧。
我应该将这种风格，叫做什么？
和自己一样……就是“女装少年”吧。
不到一秒的思索后，梅格得到了答案。但在他眼前，那名顾客包括色调在内的全貌也暴露在视野中。
对方还真的是个可爱的男孩子……虽然说打扮风格有亿点暴露，而且他的主色调竟然还是粉红/白系的。
这里又不是哈姆达雷，这种对我来说算是凉爽的气温下，至于穿超短裙吗？更何况，裙长还短到轻轻一掀就可以看到……
不可以，这种工口的污秽想法坚决不能有。
在将自己的思维从刚刚自己“不应当具有”的思维中拔出来后，梅格略微整理脑中思绪。
却被对方抢先开口打断。
“唔，话说这家女仆咖啡厅没有入场费什么的吗？”
对方的话将梅格的思绪搅乱，而艾玛看到这名顾客前来并说出这种话后突然凑上来补充道。
“那当然没有啦，主人大人难道不知道我们希尔瓦家从来都是很接地气的吗？”
“艾玛，他是我的……”
“行吧，梅格。是你的就是你的吧，这个让给你了。”
唉，真是的。
梅格·瓦伦汀的说话方式咋就这么奇怪呢？
或许还是因为他压根就不知道“他是我的”这句话可能存在某些奇怪的含义……吧。
他还很单纯。
正思考间，艾玛见梅格对那名顾客说着什么，语速明显偏快。
“所以说……嗯，姐姐大人……”
“其实可以叫我‘哥哥’的，毕竟人家也是男孩子的说。”
稍等一下，那名顾客的声线竟是萝莉音……？
这怎么可能……还真可能，毕竟有英格玛作为参照。
转念一想，随后再度思考。
在确认对方真实性别后，梅格接着说道。
“不过请主人大人先别在这边干站着，还是早点跟着我来到咖啡厅里歇歇脚，或者……想要喝点啥吗？”
打断。
“等一下，话说……你是新来的见习女仆吗？”
“对。”
梅格毫无思考，脱口而出。
“一看行为和语气就是这样。在我转过的其他店家里，有些新手女仆在说话时语气冰冰的。”
那名在粉红当中的女装少年评价道。
“就像一具没有任何感情的人偶。”
梅格一时间怅然。
的确，在疯人院的那两年让自己几乎忘记什么是感情。
对方也敏锐地捕捉到梅格瞳孔突然放大的模样，也只好安慰道。
“没关系的，适应一段时间或许就好了。所以说我们正常继续吧。”
见对方并未对自己提出多少批评意见，梅格感到些许释然。
自己见的其他女仆们会怎么做……？
梅格短暂回忆后，采取了他想到的第一个办法。
“那……呃，主人见笑了。”
与此同时，吧台那边。
艾玛和萝洁二人一边盯着梅格，一边轻声交流着，生怕周围其他人听到这些内容。
“萝洁，你昨天给梅格的药真的生效了吗？”
“可能还没有，药至少需要一星期时间才能生效。”
萝洁在说完这句话后，断断续续地说道。
“不过想想，至少梅格算是有了一个身份认同……吧。但讲真的，我的治疗经验……现在，只有英格玛一个，而英格玛，我当时的做法，是将他逐步调教成一个伪娘。”
萝洁说到这，突然停顿了一下。但还没等艾玛消化完萝洁给出的信息，她便继续陈述道。
“这可能是对他而言的理论最优解了……吧，我还不确定能否对梅格按照同样方案进行治疗。”
“那你感觉他能撑到今晚六点多吗？”艾玛追问道，盯着萝洁的双眼。
“我觉得他……或许可以，大概率。”
萝洁含糊其辞的回答并没让艾玛信服，她反问道。
“你所说的‘大概率’基于什么？而且，这个概率是百分之多少？告诉我原始信息，并将其转义为人们容易听懂的话。”
当艾玛说完自己所说的话后，她只见萝洁在一杯咖啡中做了一道直线形“拉花”。
随着这道直线横贯整个咖啡杯后，萝洁终于抬起头并回答道艾玛的问题。
“通过10%显著性检验，但不通过5%的显著性检验。换句话说，百分之九十二左右。”
在从萝洁口中套出一个具体的概率后，艾玛才终于放下心来。
当她再度转头看向梅格的方向时，发现英格玛也已经抵达梅格身边。
“果然，拥有同种身份认同的人是会互相吸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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