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档案5.4:傀儡线(一)

查九:Witness

·灵感来源:一个梦

·档案编号:51704

·时间线:5170号世界线2023年4月24日

·档案信息:五号档案馆04号——傀儡线

·存档者:墨晗舟

·主角: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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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斜斜地照着这所学校,落日偏随晚霞近,长风拂过,轻轻撩起女孩格子衫的衣摆。

要是中考可以取消体育加试就好了,她边这么想着,边从操场往教室的方向走。刚刚运动过,即使现在才初入夏,她的脊背上也不免沾上汗水,晚风一吹,倒带来几分寒意了。

这个点是晚自习上课之前,不少人都来操场锻炼,此时也该往班里走了,只是她越往会走,便觉得四下越发安静,人也越发少了。

秋雨只当是她脚步太快,走在了大多数人前头,想来也不会迟到,便放慢了一些脚步,聆听着风吹叶响慢慢地走。

只是落到她耳畔的,却不止是叶子碰撞的沙沙声,似乎混杂着其他什么动静,秋雨循声偏头看去,声音大概是从器材室虚掩的门内传出的。那是一种琴弦被拨动的声响。

可体育器材室怎么会有乐器的声响呢?秋雨驻足,认真地听着门内的声音,但是声音却消失在了着树叶的沙沙作响之中,秋雨眉头微蹙,便抬脚凑近了那扇半开不开的门,努力地想从这一片噪声中分辨出琴音的影子来。

秋雨一步步靠近这虚掩的门,老旧的门上了锈,风一吹便响,让她更难分辨那琴的声响,于是她便更专注地在听,甚至闭上了眼睛。

——专注到,她都没发现风声叶声都戛然而止,天地间唯独剩下她清浅的呼吸和脉搏跳动的声音,世界都安静了下来,秋雨再一次听见了那若有似无的琴声,从一开始的拨弦三两声,到现在的琴音绵绵,萦绕在秋雨耳畔。

从音色来判断,那应当是古筝。秋雨确认自己并未听错,她睁开双眼,望向那门缝里面,想要一睹奏琴者的芳容。

屋里并没有开灯,但是却发出了一丝微弱的光,秋雨怕门的声音会惊扰如此天籁,不敢伸手去开门,于是身子微微前倾,把眼睛凑到门缝上去。

门内的景才叫她吃了一惊,门内坐了一古装少女,身着朱红色汉服,腕上脖上戴了金色装饰,头上却没有簪一支钗子,微卷的长发散着,给她的古典美中增添了几分洋气,她端坐在古筝前,轻抚琴弦。

秋雨想,镜中花水中月,也不过如此了吧。想着,她的目光又游走到了少女的脸上,少女眼眸低垂,把注意力都集中在面前的古筝上,秋雨怔然,只见这少女肤如凝脂,红唇轻挑,似是因琴声的美妙而微笑。秋雨的感觉是,美,美得倾国倾城,美得惊心动魄,饶是她一个女生,此刻都似被那纤纤玉手撩拨的心魂荡漾。

秋雨不由愣在原地,那少女如有所察,掀起眼皮,视线扫过来,秋雨心虚般往后连退两三步,回过神来,才发现门已经被关死了。

最后少女那一个抬眸,嘴角微微上扬,手下却依然抚琴,没断了琴声,秋雨仿佛被那如含秋波的眼神迷倒,神魂颠倒。

但门关上了,不管是天籁之音还是迷人之景,都被这破旧的门阻隔,再寻不见踪迹,秋雨随着如此美景的戛然而止恍然回神。刚刚看过如此之景,任谁都忍不住要去追寻其踪迹的,秋雨双手搭上了生了锈的门把手,将那门缓缓拉开,妄图再次沉溺于此。

那门虽然生了锈,但把它打开却意外地轻松,秋雨打开了门就忍不住朝里面张望,但刚才梦幻般的景象却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一片死寂的、望不到尽头的无边黑暗。

按理说这器材室有窗户,门也是敞开的,就算不开灯也不至于黑暗至如此,但秋雨显然没有注意到这黑暗的蹊跷,她凭着记忆,朝着门内灯的开关的方向走去。

她迈入门槛,一脚踏进了深渊。

秋雨顺着墙壁摸索,没摸到开关,却先摸到了别的什么,凭触感而言,只是摸到了几块布料,秋雨只当是运动会时用的旗帜,便不甚在意地略过,继续去摸索开关。很幸运,开关就在旁边,她迫不及待地按下开关,昏暗的灯光从头顶洒下来,虽不明亮,但也足够视物。

灯开了,屋里却是另一个模样,古筝还摆在那里半分未动,只是那古装少女不见了踪影,她如有所感般回头看向刚刚自己所摸到的“旗帜”——那哪里是什么旗帜!而是被吊在墙上的古装少女!

秋雨瞪大了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古装少女四肢呈“大”字型,一根根白色的丝线从墙里延伸出来,缠绕着少女的身体,将她死死地捆在墙上,身体的每个关节也被丝线缠绕,然后丝线向上延伸,末端一直延伸到上面连灯光都照不亮的黑暗里,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被黑暗中一双不知是谁的手操控着命运。

少女的头低垂着,微曲的长发散落于脸前,叫人看不清少女姣好的面容。

秋雨瞳孔微微放大,忍不住伸出颤抖的手,去触碰那微红的脸颊,手背轻轻蹭过缕缕青丝。然而下一刻,少女忽然睁开了双眼,露出了一双猩红的瞳孔,锐利的视线穿透青丝,精准落在秋雨睁圆的眼睛。秋雨神情仍然恍惚着,腿脚却是一软,跌坐在地面上,手依然不受控制般地伸向前去。

古装少女僵硬地抬起头,喉骨发出“咯咯”的诡异声响,发丝随着她抬头的动作垂到耳边,露出了少女的面容,少女虽然被禁锢在墙面上,但嘴角仍然是挂着笑的。唇红齿白,面颊微红,眉眼弯弯,一双猩红色的眼眸,赋予了这倾城一笑几分病态。

秋雨怔然,又仿佛被蛊惑了一般,一只手撑地,另一只手尽力去触及那古装少女,哪怕只是一片衣角也好。

她维持着四肢中三肢着地的姿势,大脑混混沌沌,只有“触碰”这一个念头,可忽然撑地的那只手传来一种怪异的触感。

好像…有点粘粘的、湿湿的…是什么呢……

秋雨抬起手,举到眼前定睛一看,手掌上沾染了与少女眼眸别无二致的猩红,散发着令人难以忽视的铁锈味——似乎除了血,再找不到一个更合适的解释了。

…红色的…有点难闻…是血…

是血!在反应过来之后,秋雨瞳孔骤缩,脸上的痴迷顿时荡然无存,她本能地快速后退,手脚并用地挣扎到门前,试图开门离开。而任凭她动作,那看起来残破不堪,似乎下一秒就要倒塌的门,却仍然纹丝不动,阻隔着门内与门外的世界。

秋雨逐渐停止了动作,她意识到这只不过是无用功,她转过身背靠门板,仰头抵在门板上,喘着粗气,让理智得以回笼。

跌倒处的疼痛让秋雨无法忽略,也应证了刚才那些事情的真实性,只是她再低头一看,手上除了灰尘,并没有猩红色可疑液体之类的——难道我产生了幻觉?——秋雨这么想着。

定了定心神,秋雨心道这么耗着也不是办法,所以当她最后一次开门未果时,她便下定了决心,再去开一次灯,去看看帷幕后到底是谁在导演这场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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