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杂清早起来人都是迷糊的，忘了地上有个人，差点一脚踩下去。
收住了要落下的脚，但没收住往前的趋势，径直倒在温水身上。
温水面色不变地把她推开扶起来。
温水你没事吧？
陈杂抱歉抱歉，你没事吧？
温水没回话，两人沉默地对视十秒。
然后开始笑。
也不知道乐什么，反正乐了好半天。
陈杂从旧袋子拿出新的牙刷和毛巾，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东西她外婆囤了一大堆。
温水你几点去埋骨灰盒？
温水挂好毛巾，看向还在刷牙的陈杂，一中时间赶，她习惯干什么都很快。
陈杂吃完早饭就去吧，等中午天就热了。
出门的时候才早上九点不到，太阳刚升起来，挺暖和的。
墓碑很小，说轻不轻，说重不重，陈杂给直接揣麻袋里了，单手提着，温水跟在后面拎着装了骨灰盒的塑料袋。
后山埋了些附近人家的冢，每年清明都有人挂亲，于是山上便逐渐踩出一条路。
陈杂选的地儿不远，坑已经埋好了，把土填上就行。
因为墓碑不大，竖起来也不难，差不多的时候温水站起来了，这景儿不错，虽然没见着水秀，但山很青，连绵起伏，有深有浅。
陈杂扒着土没说话。
温水直觉觉得现在气氛不太对，她在想是装没看见还是回头。
她不会安慰人。
陈杂行了。
说话声淡淡的。
温水低头对上那张挂了泪的脸。
温水……
温水哭什么？
陈杂我不知道。
陈杂眉头一皱。
陈杂我哭了吗？
温水掏出纸巾弯腰去擦她的脸。
温水没哭。
陈杂笑了下，不是那种勉强的笑，她真乐了。
陈杂我没哭，只是眼睛进了沙子。
少女左眼突然抽了一下，她把它捂住，声音颤抖。
陈杂卧槽真进了真进了。
陈杂
温水从上往下揉出来。
陈杂松手，看见温水扭起来的眉毛笑得可灿烂。
陈杂骗你的，嘻嘻。
温水演技不错。
陈杂好了回去了回去了。
一路闲聊。
陈杂你知道我为什么叫陈杂不？
温水为什么？
陈杂家里姓陈，然后给我取名字的时候我妈就去翻字典，随手翻的，翻到哪个词语就是哪个。
陈杂我差那么一点就要取名“陈旧”“陈列”“陈年”了！
温水如果是你的话，都好听。
陈杂那不行，没有“陈杂”这个名字，我的悲剧人生将少一条悲剧线索，就没那么完美了。
陈杂你看，杂，杂乱，杂毛，杂种…没有褒义词！
她声音忽然有点低。
陈杂我有时候会想，骂自己亲生孩子杂种的父母到底是个什么心态。
温水知道陈杂现在的心里非常非常不舒服，况且对于陈杂的发言是有一些共鸣感的，于是一直顺着她的话问。
温水谁知道呢，他们……都死了吗？
陈杂嗯，死可惨。
聊完，感觉关系又更近一步了。
陈杂每天都负能量满满，感觉离死不远了。
陈杂叹气道。
温水想了想，关了手机，看着陈杂的侧脸语气温和。
温水那讨论点正能量的呗，你有想过未来吗？
陈杂未来？死啊，今年生日过完就死，也就四个月不到了。
她药都买好了……陈杂没说。
陈杂其实我还是有点惊讶的，你们好学生三观长成这样……没人管么？我以为都是那种成天高喊为了未来为了祖国建设事业的那种。
温水不一定，三观端正的笔直小红苗肯定有，但我们这个小县城就是社会底层，所以很难吧。
温水而且小孩子三观树立期要是没有外界干涉是很容易很容易长歪的，政思课都是在三观成型期后了。
陈杂确实。
陈杂我突然有点馋螺蛳粉，和我去小超市不？来回一趟也就四十多分钟。
温水好啊。
她叹了口气。
温水本来说好聊点儿正能量的。
陈杂唉，要是有钱的话，我倒是很乐意多活些年的，出去旅旅游也不错。
陈杂穷才是原罪。
温水还懒，罪加一等。
陈杂因为穷得没活路才懒的啊。
温水笑着拍拍她，忽然想起什么有些兴致缺缺，索性她是个没道德的人，又想通了。
她并没有省钱的习惯，攒钱是攒不够的，所以又自己赚了一笔。
没太出格，在温水的舒适范围内……拍擦边照，按量卖。
温水瞄了眼陈杂。
她会觉得恶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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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我在写什么……逐渐离谱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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