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杂……
主教身体各项机能已处于正常水平。
陈杂那为什么还不醒？
陈杂坐在病床旁边，她看着温水苍白的脸无力地攥了攥拳。
陈杂手术做了神也求了，为什么还是完全没有意识……
主教身着白色宽袍，看向陈杂的目光淡漠。
主教还有办法。
他们这个教，信仰精神大于物质。
主教她的灵魂或许只是迷途了，你可救她。
陈杂我该怎么做？
主教操作还是很简单的，让神指引你就好，但很容易迷失自我。
主教一但迷失，你和她都会死。
陈杂眼里亮起希冀。
死就死吧，就算死了她和她也是一起的。
于是在陈杂的强烈要求下，仪式很快准备好。
斐色那俩货身边怎么会有这么跳脱的人，就这种警惕度普通人早被吃干抹净了。
主教祂，您来了。
斐色姐姐说要那种很厉害的相机，我拿钱。
主教……我叫人去送来。
高台上，少女们穿着黑袍端坐着，教堂内气氛低沉，神使握着权杖念念有词。
就很邪教。
陈杂与温水面对面十指相扣，她闭眼，感觉有股力量在身体里流失。
这世上有神吗？
她不知道，反正她不信神。
她只信温水。
＊
温水的灵魂的确迷了途，被困在了“过去”。
那还在小岛上，温水放学在岔路口等车。
是放月假，职中一中两校就隔着三条街，都在城外，坐公交的基本都在那个岔路口等。
陈杂水电费网费车费280，嗯…伙食费还剩400，再打两天工……
陈杂穿着蓝黑色的职中校服蹲在岔路口的那颗大榕树旁算账，算完无聊得目光到处游移。
同学卧槽，那不一中名花温水么，全校就她一个不是黑头发，怎么突然来这。
陈杂什么？
同学就那儿！鹤立鸡群那女的！我有个初中同学在一中，听他说这个年级有个特别漂亮的妹子，白头发。
陈杂一眼就看到了。
也就看了一眼。
温水的发色是天生的，她是特优生，家里有个亲戚有点关系，就没染黑。
少女穿着红黑色的校服，白发被扎成低马尾，人站在阴影里白到发光。
陈杂是漂亮，天生的？白化病？
同学不知道……我车来了，我先走了啊。
陈杂行，再见。
她站起来蹬蹬蹲麻的腿。
陈杂回乡下，有点偏，公交车的频次是一小时两趟，人都七七八八的走了，她车还没来。
她又往温水那个方向看去。
好漂亮，真的好漂亮。
温水感觉到了，她向来能感觉到，她知道自己漂亮，回头率很高。
她转身去小卖部买了雪糕，一包里两根的那种，买完径直走了过来，这会儿陈杂蹲着盯大马路没注意，被拍肩的时候吓了一跳。
是那个很漂亮的女生，笑起来温温柔柔的。
温水同学，吃冰棒吗？
陈杂手比脑子快，接过咬了口。
陈杂谢谢。
温水你们是放月假吗？有几天啊？
陈杂呃不，就周末，后天返校。
就很普通的聊天。
啃完冰棒，温水拿出手机笑眯眯的。
温水可以加个好友吗？我觉得你很漂亮。
陈杂！
这话我来说才对吧？
陈杂感觉自己气血上涌心跳加速，整个人有点飘。
陈杂QQ还是微信？
温水都加。
直到上了公交车她都没缓过来。
人生第一次！漂亮妹子夸她漂亮！
温水陈杂么……
温水坐在出租车里翻看陈杂的QQ空间和朋友圈。
大概是QQ空间加了同学，挺干净的，朋友圈里就热闹多了。
字里行间都是怨气。
崩溃，痛苦，恶意，和温水猜的大差不差。
当然了，她遇到陈杂不是蓄谋已久，是真碰巧。
她非常非常需要一个能和苦难共情的同伴。
高中生，尤其是一中的高中生，精神状态差点正常。
不过她没撒谎，她真得觉得陈杂漂亮。
陈杂外婆！我回来了！
陈杂把书包放下，没人应，又叫了几声。
还是没人应。
陈杂……
阴暗的房间里，老人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没有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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