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稳隧一出来就精准锁定不远处顶着一脑袋红毛的人,那人毫无形象地蹲着,双腿间放了个装了小半东西的尿素袋。
他发愣没注意到某人,正走着神,身后的门缝忽然伸出一只手,猛地在粟黔希的头上拍了一下。
粟黔希扭身去看。
楚当邀hi~
楚当邀你俩干嘛呢?
粟黔希拿正门钥匙。
楚当邀拿到了?
粟黔希扒开尿素袋的口示意楚当邀探过头来看。
粟黔希其中一把就是。
满满小半袋的钥匙让楚当邀凝噎两秒。
楚当邀……多少有点嚣张了。
刘稳隧快步走过来,看着交头接耳的两人笑了下。
刘稳隧回去了。
粟黔希刘哥。
刘稳隧等会儿,这袋子里装的什么?
粟黔希钥匙啊。
刘稳隧……
刘稳隧我提回去吧,你锁下门。
楚当邀十分贴心地给两人让了条道。
粟黔希(这样是不是太明目张胆了?)
粟黔希(监控都不躲。)
粟黔希(好像也没人管。)
粟黔希(难道监控只是摆设么?)
粟黔希(可是前墙也很好翻啊。)
楚当邀想什么呢?
粟黔希在想……似乎只有你是被特殊照顾的,我直接出去应该没问题。
楚当邀你可以试试。
应他这句话,粟黔希直接去找了伏年。
粟黔希伏医生,我给我哥打个电话。
伏年好。
号码拨出去响了没两秒,直接被挂断。
粟黔希?
他不信邪,又拨了两次,结果都一样。
伏年在旁没什么反应,很淡定地坐在座椅上打游戏,像是早就料到如此。
粟黔希我想回家一趟。
伏年安心啦,出不去。
伏年我都出不去。
粟黔希被拦下来了么?
伏年不是,是天灾。
伏年我前天的请假申请批下来,刚出院门就差点被车创。
伏年要不是我反应快现在人估计已经在太平间了。
伏年来回试了几次,撑死到了院外过去第二条街。
伏年和师父汇报工作,电话也拨不出去。
说了一通,伏年总结道。
伏年安心待在这就很好。
粟黔希听他说这些话时看了他一眼,隐约觉得伏年状态不对。
这显然是躺平了啊!
草,他的主治医生都躺平了,他为什么不可以躺平?
粟黔希压下心里那一丁点的不平衡,安抚性地拍了拍伏年的肩,被拍的某人手颤了一下。
粟黔希我回去了。
回到病房,刘稳隧坐在床边深思,地面上放着那个麻袋。
粟黔希怎么了?
刘稳隧除了颜色,你有没有细细对比过这些钥匙?
粟黔希没啊。
刘稳隧一脸深沉。
刘稳隧除了颜色,它们每一把都一模一样。
粟黔希这样么?
粟黔希思索两秒,得出结论。
粟黔希看来该丢的东西还是会丢,缘分来了挡都挡不住,弄再多备份的东西有什么用?要丢全丢了。
刘稳隧说得对,但重点不是这个。
刘稳隧重点是我们得把多余的还回去。
粟黔希哦。
粟黔希那你加油哦~
说完他有些支撑不住的躺到床上。
事情发生得突然,刘稳隧企图把人唤醒,无果。
他问过伏年,这种情况吃药就行,他从抽屉里拿出药瓶,里面装着粉色的药粒。刘稳隧看了圈瓶身,一个字都没标。
他轻轻掰开粟黔希地嘴,塞了几颗进去,药含在嘴里自己会化。
刘稳隧(这脸看起来怪顺眼的。)
刘稳隧……
刘稳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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粟黔希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好病友的心理活动,他只是感觉这次“发病”的感觉不太一样。
以往他只能感觉到自己躺在床上,耳朵能听见会有心电图机运作的声音,但是眼睛睁不开人也动不了。
但是这次,他努力睁开了一点。
洁白的墙壁。
有人在旁边抽噎。
一种嵌入灵魂的悲伤从心口涌出。
他无法思考,只是下意识地想动一下,能安慰到哭泣的那个人就好。
粟黔希迷迷糊糊的,看不清那人的相貌,只感觉熟悉。
很快,他无力地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