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锦娘愣了一下,以往裴茗从来不会拒绝她的。
裴茗盯她纤细的手腕,冷不丁想起一个人。
……
“裴将军,金前辈和祁大夫都说过我去会对你们有帮助,而且他们也都同意了。”
少女清亮的声音在耳侧响起,“我心知将军不信任我,但是总要让我试一试。”
“郡主你可还记得自己的身份?裴某曾答应过国主,不会让你有事,此次瘟疫来势汹汹,你若去了,我可不能保证你的安全。”
“医术乃医者之本,医德乃大医之魂。在此之前,我先是一名医师,而后才是雨师国的郡主。”岑恙恳切地道,“将军是这营中的主帅,定不会希望自己手下的兵都死在这场瘟疫之中,我相信将军为了他们愿意拼尽自己的全力,而我身为医者,自然也不会袖手旁观。”
裴茗眯了眯眼,目光带了点审视:“郡主也知你是雨师国的人,而这里是须黎军营,裴某怎么知道你不是诚心来添乱的?”
情场上的男欢女爱是一回事,沙场上的金戈铁马又是另一回事。在这二者之间,裴茗一向理得清大是大非。
闻言,岑恙抬头直视他的眼,冷静为他分析利害:“其一,本郡主不会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开玩笑。”
“其二,两军交战胜败不在于本郡主身上。”
“其三,你方营中发生鼠疫,我国军中不可能得不到半点消息。”
“郡主这是何意?”裴茗凑近岑恙,带着些许难以言喻的攻击性和压迫感。
“本郡主的意思是,”岑恙仍旧温和不失坚韧地道:“雨师营中不见得就平安无事。”
鼠疫的传播性强,两军交战死伤在所难免,四肢相触不可能有一个军队毫发无伤,如今须黎军人心惶惶,瘟疫四起,雨师军又怎么可能安然无恙,极有可能也受鼠疫困扰。
“我曾经在爷爷的书房之中看到过关于治疗鼠疫的医术典籍,兴许可以帮上一点忙。”
二人之间的距离拉近,岑恙身上似有若无的淡香悠悠传进口鼻。
裴茗作为一军主帅,处理这几日的风波已是疲惫不堪,身心难免焦躁,但在此刻,不知为何,他竟平静了下来。
“既然郡主都这么说了,那…”裴茗一顿,唇角小幅度地扯了一下,慢悠悠的道:“裴某静候佳音。”
……
夜幕下,她的眼眸中蕴含着璀璨的微光,四目相对,他喉结微动。
“郡主,怎么说我们也算共患难一场,临行前就没什么话要对裴某说吗?”
“这些日子多谢裴将军照拂。”
月光下,岑恙眼波流转,她的声音很轻很柔,眼角眉梢都透露着几分欣喜。
她应该欣喜的,毕竟她明日就能回家了。虽是这么想,但裴茗心中仍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裴茗微微倾身,注视着她的眼眸,试图从中窥见其他情绪,可惜没有什么都没有。
他叹气,“恙恙,难道就没有别的了吗?”
不知为何,岑恙竟从中感觉出一丝丝委屈的味道。
“你要这么说的话,我确实有一事要与你明说。”岑恙若有所思道。
裴茗眼眸微亮,“但说无妨。”
“你上次把我的佛串拿走了,能不能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