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禹城没能摆脱薄欲监护人的身份,但是否愿意履行责任,便不是别人能够深挖的。
在那栋母亲死去的别墅里,薄欲一个人度过了不知多少个日夜,麻木又或是痛苦。
他就那样一天一天长大,直到某一天,当他看见昏暗天边的火红圆日,像他看见他母亲死去那天一样。
流动着的鲜红,脑海中的那根弦终于断了。
一直以来的麻木不仁忽然便溃不成军。
他想,他的生命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他是个没有感情的怪物,就像他的父亲所说的,他是个魔鬼。
来讨命的魔鬼。
可是,是要讨谁的命呢?
薄欲愣愣地,忽然想到了薄禹城的脸。
想到了薄家那些恶劣至极的孩子,想起了他们是怎样将他推搡在地上,对着他拳打脚踢,说他是个没妈的孩子,说他……
是个疯子。
而他的父亲,薄禹城。
他没有对他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怜悯之情。
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像是看着一个没有任何价值的物件一样。
是啊,他是个疯子。
那一刻,薄欲忽然觉得轻松了很多。
他既然已经是个疯子了,那为什么不能干脆便做得更过分一些?
他就那样离开了,一个人,带着一把刀。
深夜的雨下得很大,大到模糊了他的视线。
薄欲没能到达薄家老宅,他身上的衣服都是名牌,一个人走在没有监控的老巷子里,神志不清,就是最好的下手目标。
被小混混用刀抵着脖颈的时候,薄欲感受到脉搏正在剧烈地跳动。
他攥紧了手里的水果刀,只是向那把小刀靠近了些,感受着冰冷的刀刃刺入皮肤。
薄欲能清楚感受到温热的鲜血缓缓留下,微微低下头,他看见被鲜血染红的白色衬衫。
像是闻到了猎物气味的野兽,他紧握着手中的水果刀,在空中胡乱地挥舞着。
他那时还从没真正和谁有过肢体上的冲突。
反抗到了最后,便变成了单方面的挨打。
口中充斥着鲜血,还混着雨水和泥沙,直到那群混混中的一个人重重地在他肚子上落下了一脚。
在看到那一脚让薄欲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他们才意识到事态似乎严重了。
眼前是重叠着的残影,他只是看着那些人落荒而逃,随后虚弱地扯了扯自己的唇角。
如果就这样死了,对他来说,似乎也会是一种解脱。
薄欲那时就是那样想的。
可宴时欢的出现却是那么突然,像是天堂的光穿破十八层地狱照到了撒旦的领地一样。
他向薄欲伸出了手。
温暖中稍稍掺杂了些许凉意。
伞面上的雨水顺着撑起来的弧度滴在了薄欲的脸上。
微弱的路灯撒在宴时欢身上,让他像是救赎失落灵魂的天使。
柔和而包容。
那是薄欲这十几年生命里感受到的第一丝暖意,如同漫长黑夜后的第一束黎明的光。
最为耀眼,也最为肆意。
宴时欢笑得那样柔和,轻眨着眼,问他,“你还好吗?能站起来吗?”
薄欲有多想要说一句,他可以。
他如此迫切的想要抓住自己眼前的光,想要追随光的影子,不论终点在何处。
可他没能做到。
手指划过脖颈上那道已经淡的几乎看不见的伤痕,薄欲沉默着看向身侧的宴时欢。
两年前如此,现在……
似乎也是这样。
他心情低沉到难以言喻的地步,只是轻轻去碰了碰青年的指尖,感受到他身体的温度,才好像意识到自己仍然还活着。
他啊……
最会做的事,似乎就是错过他本能握住的每一丝希望,使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从过去到现在,始终都是如此。
鸽鸽子下一章就要正式回到主线剧情啦~我写得有点嗨了,一下就写完了两章,接下来就是要看欢欢怎么虐薄欲啦~我这躁动不安的小心脏呦~越想就越兴奋可怎么整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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