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便利店一遇,小自卑好似对人生都有了希望,她将时间和精力成倍地花费在学习上,只是知道父母不会给自己一分钱抚养自己,为了让自己顺利读完高中,她不得不继续兼职来养活自己。
学业的压力和工作的繁琐很快让小自卑更加瘦弱,本就盈盈一握的腰身似乎轻轻一折就会断,原本有些天生婴儿肥的脸蛋也消瘦了,显得眼睛更大更黑。
这似乎更加激发了那些施暴学生的破坏欲,他们不满足于将人拉进厕所恐吓殴打了,甚至开始以扒人衣服拍视频为乐。
小自卑自是不从的,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每当他们的魔爪伸向她,她总会抓住一切趁手的东西抵抗,甚至用头撞,用牙咬,总之不会让他们得逞。
一来二去,他们也得知小自卑在这方面上是严防死守的,也就渐渐失去了兴趣,还是按照以前的路子侮辱她。但已经反抗过的小自卑怎么可能再任人宰割,所以她的脸上总会出现一些大大小小的淤青,嘴唇也都是破的,施暴者自是不会将施暴的证据摆在脸上的,所以那些淤青和伤痕都是小自卑和他们抗争时留下的印记。
同时,她也时刻注意着那个男生的消息,她不知道他几岁,是哪个学校的,甚至是不是这里的人,但是每当想到他,小自卑浑身好似充满了希望和力量,所以她想要找到他,再和他道一声谢,无论多难,无论多久。
或许是念念不忘,终有回响。那一年的元旦,家里冷清得很,父亲又出去打牌喝酒,母亲也趁机回了娘家,只剩自己一个小拖油瓶孤零零地待在家中,看窗外别人放的五彩斑斓的烟花。
可惜烟花易冷,人事易分。她怔怔的想,世上没有什么是坚不可破的,无论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
手机铃声响起,她回魂,现在能给她打电话的,只有远在三中读书的闺蜜。三中也是所综合性高中,和小自卑就读的一中不相上下,只是和一中距离相距甚远,恰好处于对角线上,颇有种王不见王的架势。所以自己和闺蜜一年到头见不了几年。小自卑又是个报喜不报忧的,闺蜜至今还被她蒙在鼓里,对校园欺凌的事不清楚。
接起电话,她声音带笑,尾音上扬,“喂。”
“快出来玩呀!你爸妈不在家吧?这么好的夜晚,新的开始的第一天!别浪费!”闺蜜在电话那头活力满满。
她枯冷的心也被她喜气洋洋的情绪感染,答应下来,“好呀,那你等等我。”
小自卑畏冷,穿上厚衣服,围上围巾,急匆匆地下楼,和闺蜜挽着手去桥边游玩。
元旦的夜晚,人确实多,大多都成双结对,很少看见孤零零一个人
两个女孩子久久被困在学校,很少能亲自外出见新鲜事物,所以即便是摊子上劣质不起眼的小物件都能津津乐道一会儿,看见绚烂的烟花更是惊喜得不知说什么好。
人群熙熙攘攘,大少爷一只手搭在女朋友肩上,小心地将她护在怀里,女朋友眼睛看向什么,只要超过三秒,就都大气地买下,所以另一只手很快拎满东西。
小自卑笑着转头,恍惚间看见那个男生的背影,只是怀里似乎还有个娇小的女生。她揉揉眼,再定睛看去,发现早已找不到那对眷侣的身影。
可能是看错了。她极力忽视自己内心涌起的失落感,安慰自己。不过也是,他长得那么帅,还很优雅绅士,即使对一个可能是叛逆晚归的女孩都那么温柔,怎么可能没有女朋友。就算没有,也不会喜欢自己的,自己……一无是处。想到这里,明明是普天同庆的好日子,她却十分想哭。
自己有多久没有哭过了呢,三年,五年,可能更久。她泪眼朦胧地自嘲地想。真是没出息。痴迷于看烟花的闺蜜转过头正要兴奋地和她说些什么,却被她的泪眼吓了一跳。
“啊呀,你怎么了?受欺负了还是难受?”她紧张地问。在她眼里,小自卑就是顶顶温柔,顶顶柔弱的小棉花糖,得小心护着,可不能磕着碰着。
小自卑看着她眼里的焦急心疼,却更想哭了。周围的人都觉得她命贱,命硬,怎么折腾都不死,只有闺蜜,觉得她需要被小心呵护。
“没事,想起一些难过的事,很快就好了。”她抽抽噎噎地说。
闺蜜心疼地抹去她的眼泪,低声说,“你的泪好像都流进了我心里,又咸又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