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然的一阵脚步声引得许朝安回头望。
对上了祁念夕惊慌的脸。
两人对视,茫然。
祁念夕小心翼翼地开口:“你怎么了?”
“我……”许朝安抿了抿嘴“我没事,我们走吧”
祁念夕眼泪噙着泪水,但她不敢哭。
路上两人没有对话,没有祁念夕突然的搂腰,许朝安也没有解释他说的话。
在座位后面,许朝安看不到的地方,她小心的抽噎着。
“对不起”
第二天一早,太阳刚刚升起,许朝安悠闲地走在路上,平静的脸庞丝毫没有昨日下午的样子,仿佛就像从来没发生过一样。他脚步丝毫不停,不一会,轻车熟路地来到了老地方,安静的巷子里几个少年在聊天,但看到许朝安之后不约而同的站直身体,嘴上恭敬地说“许哥!”许朝安摆了摆了手,脚步不停的往前走,这些少年默默地跟着,一路上许朝安一个字都没说,但边上的小弟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许朝安不经意瞥向哪位少年说道“有什么事就说,别憋着”。
小弟犹豫了一下,下定了决心说道:“大哥,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您昨天打的那两个小孩是洪哥的小弟,今天洪哥的人来找我们,说您无缘无故就打了他小弟要讨个说法,你看…?”
许朝安一脸冷漠,眼中闪过一丝寒气,“多大点事儿,之前我们两家起了不少冲突,他们哪次都没讨到好,现在无非就是想借这件事宣扬一下存在感罢了”。许朝安说完,一旁的小弟忧郁的说道“那我们该怎么处理?”
“找两个能打的去他地盘说以后让他的人都收着点爪子,等哪天我不高兴了不小心剁掉了他们两根手指头。”
一旁的小弟皱了一下眉还想在说些什么,被许朝安拍手打断“鸡毛蒜皮的小事以后就别说了,随便找两个兄弟自己去解决"
“是是,明白了”
许朝安领着几个小弟去了酒吧喝酒一直喝到下午五点,许朝安躺在卡座的沙发上,醉眼朦胧的看了一下手机,嘟囔了声“快到她放学的时间了”站起身来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回到卡座说了一声:“你们继续玩,钱我都付了,这卡里还有点钱的,带走不动的兄弟去酒店睡一晚,我就先走了”。许朝安往杂乱的桌子上甩了一张卡,看看还有几个清醒的小弟,就不再过问,穿上外套向门口走去。
到门口许朝安抽了根烟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带着一丝醉意骑上机车往学校赶去,路上迎面而来的冷风让许朝安更清醒了几分。
不一会就到了学校,正好赶到放学大批学生往外走,不一会便看到祁念夕走出校门,这次祁念夕外貌没有特别狼狈,一身校服干干净净头发也整整齐齐。
看到祁念夕许朝安笑道“今天没让欺负?”祁念夕抬起头看着许朝安说道:“前几天是不是你把他们揍了?这几天他俩都没来上学”许朝安笑容僵住,面色平静地说:“是我又怎么样,他们欺负你的时候也应该会想到有一天他们也会被别人欺负,连这样的心理准备都没有还敢打别人呢。”
许朝安大方的承认,丝毫没有觉的自己做错了什么,祁念夕继续看着他“话是这样说,那你也不能也把他们打的住院啊。”许朝安嗤笑一声:“我下手连自己都控制不住,没给打残废就很不错了。”
祁念夕说:“我很感谢你,但是打人本来就是不对的啊……”
许朝安有些烦:“又是我的错了?都是我多管闲事?你活该让人欺负"许朝安生气地说完这些话看向祁念夕,发现她眼圈红红的泪花在眼里打转,许朝安更加生气了“哭哭哭,你哭有什么用,我这样难道不是为了你吗?”
许朝安大声的说完这句话,引得周围都看向了这边,许朝安发火地一挥手,转头大步的向机车走去摁下油门扬长而去,机车瞬间以超快的速度离开,路面上刮起一阵烟和尘土,引得周围人叫骂不止。
公路上,呼呼的狂风从许朝安的头盔边擦过,风声夹杂着机车的轰鸣声狂啸不知,头盔下徐朝安面色冰冷,心中的愤怒如同排气筒里焦燥的火焰,呼啸而过的气流也吹不灭。
机车在公路上飞驰了一个小时,许朝安漫无目的沿着公路直奔,一个小时后许朝安靠路边停下,摘下头盔放在座上,手套下的手已经冻得没有知觉。
黄昏下,许朝安倚靠在机车旁,他默默看着落日,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太阳全部没入天边只留下一抹嫣红,许朝安才原路返回,不过他却没有去找祁念夕,而是去了“洪哥”的地盘,他生气洪哥手下的人欺负她,他生气祁念夕不理解他,不理解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渐渐愤怒占据了理智怒火涌上了心头,他要报复,他要将所有的怒火委屈数十倍的返还给“洪哥”的人。
热闹的夜晚,许朝安遇到一个又一个他的小弟,全都拳脚相招待一时间哀嚎求饶声声不止。
许朝安红着眼机械般的挥出拳头、收回、挥出,拳拳到肉,拳头打到对面的脸上、骨头上,渐渐的染上了血,分不清是谁的血,只见地上不断求饶的人。直到警察和他的小弟赶来许朝安的拳头差点连警察都不放过,一群小弟也不知道他犯得什么病,毕竟他们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许朝安,一时间警察都不敢靠近,拿着手铐甩棍远远地看着,眼看警察也难逃殴打,一群小弟赶忙把许朝安摁在地上,五六个人都压不住,警察见状赶忙给许朝安戴上手铐,打了许久的许朝安累得不得了也不再挣扎,逐渐理智回归了大脑,看着地上一群倒地不起的人,许朝安面无表情,在警察的扣押下回到了警局,回去的路上许朝安对领头邪魅的笑了一下,这一笑让领头的浑身发冷,有一种小小的不安涌上心头。
“许朝安、你涉嫌斗殴导致对方三人骨折、七人轻伤···等,是否承认我以上所述”
“什么?怎么肯可能是我干的,我可是在街上走着就被抓了过来”
审讯室里,许朝安悠闲地坐在椅子上,对面两位严肃的民警面露苦恼,许朝安不可一世的态度让他们十分恼火恨不得马上关他几天,但又偏偏不敢下手,明明人都是他打的证据确凿,并且前一天那群受伤的人都纷纷指认许朝安,可是第二天却全部都说是自己摔的,不跟许朝安有一丝关系。
民警愤怒不已,指着他们说“你们昨天明并不是这么说得,怎么一晚上全都改了口?你们都全白挨打了吗?”那群人面露痛苦,最后却咬着牙说自己摔的,见此警察们仿佛明白了些什么,纷纷唉声叹气愁眉苦脸的回到了警局。
在许朝安被带进警察局后,他的小弟心急如焚,好几个人围在一起愁眉苦脸。
一个和许朝安在一起好几年的朋友只是默默的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响了几秒那头传来一个中年人的声音。
“那小子又作了什么事?”
“是这样的,他又把洪老板儿子的几个小弟又打了,好几个都轻伤,最后警察来了就…”
他把事情的来因去脉都说给了电话那头,对方听完之后沉默了一会“这小子又给我作,这次还让警察抓走了,成天给我捅娄子,唉。”电话那头的中年人一脸疲惫的揉着额头,过了一会他说到“给我查查这臭小子打的都是谁,挨家挨户的给他们说好别纠缠这件事,实在不行就给点封口费”
“是!”他应道然后带着一伙子人就去了。在路上正好碰到蹲在地上哭的祁念夕,小姑娘看到是许朝安的小弟赶忙站起身来着急的问道:“许朝安呢?你们大哥在哪里?”一群小伙子互相投去尴尬的眼神,领头的那位也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把许朝安被警察带走这件事说了一下,祁念夕露出震惊和慌乱的表情,她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许朝安居然为了她去了别人的地盘干出这种事,心里的愧疚更加浓郁,她着急的问是那一所警察局,就在一帮人复杂的眼神中跑了出去,一边哭一边擦着眼泪,这群人也没有挽留就让她去了,而他们则去找被打的那几个人,一番交谈和威胁过后,他们都纷纷的不约而同的开了口。
就这样,祁念夕孤零零的蹲在街对面,眼泪洅眼中不断打转。
祁念夕蹲在地上想了好久,太阳一点一点落下,祁念夕眼神迷茫。
直到打电话的那人走来,他走路没有声音,祁念夕像没有听到脚步声一样,呆坐在地上,他递上了一张纸巾。
“你好,我叫任言,我是许哥的朋友,你也是许哥的朋友吧”
祁念夕寻着声音望去,看到了一张清秀的脸,他白白净净的,脸不是精雕细琢却也好看的紧,祁念夕慌忙站起来,迟疑得盯着他看了好几秒才接过纸巾:“啊…谢谢…”
任言长的没有许朝安高,却怎么着也有175,两人尴尬的站了一会,祁念夕拿纸巾擦了擦眼泪,任言微微笑了一下,说:“你吃饭了吗?”
祁念夕不太喜欢跟陌生人说话,却也不知道怎么打断,脸上的尴尬显而易见,她摸了摸手,结结巴巴的开口:“我…我没…”
任言松了一口气:“我带你去吃吧!”
她咬了咬嘴唇,心想这人怎么还没完:“不用了”
“没事,许哥也经常请我们吃饭,你是他的朋友我请你吃顿饭没什么的!”
眼见这人不让她吃不行了,祁念夕想了想自己打鼓的肚子,妥协跟着他去了。
祁念夕跟着他走,走在他后面,初秋,树叶落在祁念夕脚边,她愣神片刻,随后又紧跟着。
他们来到一个最近比较火的小火锅店,便宜又好吃,祁念夕拘谨的坐下来,这家饭店装修的很温馨,虽然不大,但这家生意很好。
“你吃辣吗?”任言看着她说
“我……都行”
任言安慰着她:“不要紧张,把我当朋友就好”
她想起也有一个人说要跟她要当朋友。
“嗯……那就吃吧”
“吃辣对胃不好,我点微辣”?
祁念夕不敢吃太多,算是对陌生人的距离感,吃了一点就不吃了,看着任言,他神情放松,从容的吃着饭。
吃完饭后,祁念夕鼓起勇气找任言要了许朝安的联系方式。
任言冲他笑笑,说:“那你加我的,我再给你”
任言来到一个小巷子里,他穿过小巷,小巷外站着许朝安……
祁念夕早早起来,去了学校,没有那些霸凌人的日子她过得还挺开心的,但她们对祁念夕的伤她这辈子都不会忘,忘什么呢,忘她们把祁念夕堵在厕所,往她身上浇水,忘她们羞辱她,辱骂她,她却不能还口,忘她们只要想,就可以随时把祁念夕叫出来打一顿。
霸凌从高二开始。
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错,她只是一个努力学习的学生。
妈妈生她的时候难产,爸爸受不了亲戚的辱骂,一岁半的时候也死了,她的亲戚都不是好人,但舅舅收养了她,舅舅比爸爸大了几岁,可能是为了祁念夕吧,这辈子都没娶别人。
还好,许朝安打了他们之后她的日子还好过些,她也会自私,她也想一直这样。
她背着书包漫无目的的走着,丝毫没看到后面的女生,女生突然拍了拍她的肩,祁念夕转过头。
这是她唯一的朋友,姜慕遥,与她相反,她家庭美满,爸妈都是老师,纯纯富二代。
姜慕遥见吓到了她大笑:“哈哈哈哈,小夕子你居然不等我”
祁念夕不想让她知道自己被霸凌,每次被欺负之后都小心翼翼,她怕失去这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