赠画

可那幅画……

她又来了，当知道她是太傅家的嫡小姐后，我不免有些拘束。

我向她道歉，说那幅画不小心给毁了。

她佯装生气的样子很可爱，又拿了纸笔现给我再作了一幅。

我想，这次我一定要好好保管。

再见已是出榜那天。

我挤进人群，排列的字里行间终于看见了“吴 世 年”三个字，心里一直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娘，我考上了，您在天上看见了吗？

我离她又近了一步。

在和文友寒暄交谈时，我又瞥见了她。

还有她身旁站着的那个少爷。

我知道他，学富五车的丞相府大少爷——沈行朝。

我看着他们相依相随的身影，中榜的喜悦似乎没有先前那么浓了。

半路上，一个作小厮打扮的人拦住了我的去路，说是，他们家少爷约见，劳烦跟他走一趟。

我心里隐约有了些猜测。

他就那样挡在我身前，即便只是一个小厮的穿着，也比我所有的衣服得体。

我没有选择。

那个小厮把我带到了戏闲茶楼的雅间。

进去时，沈行朝正在喝茶，他听见了动静，没抬头，让我坐下，然后那个小厮观察了下他的神色，过来给我也倒了杯茶。

茶色担得起淡雅，人心早不堪重负。

他说，他心悦于唐姑娘，说他自从在唐姑娘的及笄宴上见过一面便再也忘不掉了，说他是丞相的儿子，说他想娶唐姑娘。

我犹坠冰窟，方才略微烫手的茶杯也失去了余温。

许久，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沈公子，你为何 与我说这些。

沈行朝笑了笑，说他想用一千两银子买下唐姑娘赠与我的画。

他语气笃定，自信于我一定会答应他的条件。

我摇了摇头。

我想，等我当了官后，多存些年也会有的。

沈行朝也没恼，只是让我继续听完他说的话：只要你以后不再与京华往来，我便保你加官进爵，衣食无忧。

他笑得信誓旦旦。

……

我沉默了许久，久到小二又来沏了壶茶。

“年年，你以后一定要有出息啊！”

娘，为什么。

我答应了沈行朝，因为他是沈行朝。姓沈名行朝的大少爷。

他走时撞似无意的说，择日不如撞日，他已经把雅间包了下来，派人以我之名告知唐姑娘在这里相见，让我今天就做个了断。

说银票他会派人给我送去，让我把画早些准备好。

雨前龙井，多喝几杯。

我笑了笑，有些苦涩，我坐在那里愣了许久。

门被人推开，该是她开了。

她轻提裙摆，在我对面坐下，手里护着一只锦盒。

我尽力的想要像我们之前见面那般对她笑笑，可总觉得有些怪异。

好在她没看出什么异常，依旧和往常那般，美好恬静。

她向我道喜，并把她一直拿在手里的锦盒递与我，说是送我的高中礼，让我回去再打开看看。

我动作僵了僵，还是接了过来。

我用力呼吸，终于下定了决心。

可到嘴边的话语仿佛与喉有万千缠绵，我怎么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