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唐京华,是京城的大家闺秀,太子太傅家的嫡小姐。
三日前,我偷溜出了府邸,顺着人群逛到了城西。
我听丫鬟说过,这是那些贫民和外来居民住的地方。
这边街头没有大街那么繁华,灰扑扑的。
前面走来几个简朴的姑娘,但她们手上却拿着几支杏花,漂亮极了。
我寻过去,看到了这京城最亮眼的存在:一位白衣公子,模样俊郎,眉梢微弯,正在一处摆着杏花的摊子招呼过往的行人。
他的白衣很干净,有些旧了,但依旧耀眼。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样干净的人。
不像京城的那些世家子弟,身穿锦秀罗袍,带着金银玉石。
眼前的这个人呢,只有一身白衣。
他发现我在看他了,看了我一眼,然后他自己的脸到是先红了。
我也想买几支杏花了,可是我往腰间摸索的时候,才发现钱袋不知什么时候丢了。
我有些窘迫,脸上也不禁有些发热。
这时他拿着两支开得正好的杏花走来。
“姑娘,这花和你,的衣裳很配。”
说完,我看见他的耳朵根子都红了,我有些想笑,又有点不好意思,白拿人家的花。
我取下头上别的支白玉簪,递给他:“我不白拿你的花,我用这支簪子和你换可好?”
他听完有些着急,慌忙摆手道:“姑娘,不值当的,这花不值几个钱。”
我不管,执意把簪子给他。
他有些无奈,只好把簪子收下。还说,他叫吴世年,下次我去买花,只收我的一幅画。
吴世年,好好听的名字呀。
然后我就被丫鬟找到带回去了,回去后,我把那两支杏花插进了最好看的花瓶里面。
可是我今晚去看它的时候,花瓣都已经落在了书案上。
我有点难过,这花这么快就谢了。
半夜仍没有睡意,听着窗外淅沥滴答的雨声,更不想睡了。
我起来画了幅杏花,让丫鬟明天去一趟城西,找一个白衣服的公子换花。
第二天,丫鬟带了三枝杏花回来,我把它们插进那个漂亮花瓶里,将原来的那两枝花埋在了院前的台阶下。
我看着花瓶里面的花,觉得它们一定是树上开得最好的那几枝。
今晚我一定要把绣娘布置的任务完成,这样明天我就可以再去街上逛逛了。
但我在去之前,收到了一张请帖,是王妃在外办的赏花宴。
京城的大家闺秀都会去,所以我的没能再去城西。
这次的赏花宴来了很多人,有丞相家的小姐,武将家的小将军,尚书家的谁谁谁……
我听见很多小姐在谈论这次来的公子少爷们,谁会是最好的郎婿。
郎婿吗?
不知为何,提起这个,我脑海中第一想到的是那一袭清尘出众的白衣。
我随着小姐们一起在花廊里赏花,她们都在夸赞着半身高的观赏花有多好看,而我却觉得这些矮枝矮脚的花朵哪有墙角的那一树红杏好看。
走着赏着看着,前面迎来一众公子哥。
年年都是同样的“偶然”相遇,这名誉京城的木匠设计的花廊也不过如此。
小姐们作蝴蝶般三三两两地散开,和中意的公子偶然间碰面。
我和丞相家的二小姐——沈雨关系不错,去年我的及笄宴她还带着她哥沈行朝——丞相府的大少爷一起来参加。
我本是和沈雨作伴走着,但沈行朝来找他妹妹了。
正当我打算找个借口溜走时,沈雨却抢先道她最喜欢的香囊掉在了过来的路上,要去寻一下。
说罢她便转身先走了,留我单独和沈行朝在原地。
可是我明明记得她前些日子才把她最喜欢的那只香囊赠予了那位小将军。
没有办法,我再离开就不合礼数了。
是沈行朝先开口说的话,他说前些日子看见我的丫鬟在买杏花,问我比起这些俗花,是不是更喜欢红杏。
我说对呀,红杏多好看啊。
不喜欢我让丫鬟去买它干嘛。当然,这句话我没有说出口。
他又说,他可以去在墙角的那棵杏花树上为我这一枝开得最好的来。
我先道谢,然后婉拒了他,说它开在树上挺好的。
后来他还说了很多,说他下次要来太傅府上拜访我爹。
再看见沈雨时,小将军也正和她在一起。
那位小将军哪都挺好的,和沈雨很般配。只是有一点可惜,一个手握政权,一个掌管重兵,就是不知道当今圣上是不是喜闻乐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