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电筒的强光映在至暗的暗道中,竭力驱散着那空荡无际的压抑感。
线条流畅笔挺的鼻梁半隐在浅蓝色的口罩之下,严浩翔垂着眼,没有什么情绪的走在螺旋台阶上,脚步微沉。
……他的体力和精力不至于差到这个地步。
这样的感觉,他很难不把原因往之前喝的那一杯酒上想。
严浩翔“……”
他抿了下唇,目光落在距离出口还有一米左右的地上,脚下步伐忽地一顿。
那里,映着几道人影。
眼中情绪霎时变幻了数次,尔后,尽数淹没在晦暗起来的眸色之下。
严浩翔“这么多人啊?”
严浩翔轻笑了一声,喃喃低语。
他歪着头,打量了那些人影一会儿,然后敛了眼中神色,没有什么波澜的继续往出口走去。
他要去——自投罗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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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外,严浩翔刚在暗门出口处露面,守在暗门外的保镖便一拥而上,扣住了他的肩膀和手臂,将他连拉带拽的从暗门中扯了出来。
严浩翔垂下眼睫,瞥向后面那些动作粗暴的保镖,似笑非笑地道:
严浩翔“轻点,别把我手表碰坏了。”
一众保镖当然无人理会他,反而更加粗鲁无礼的推搡着,将他驱向门口。
严浩翔收回目光,挑了挑眉,有点好奇他们会把他带到哪去。
很快,他就知道答案了——
在严浩翔被迫走下了六楼,来到二楼之后,他看着走廊里一众被绑着跪在客房门外的客人们,神色有些冷了下来。
王沉樾正站在一众端着水盆的保镖身前,手里拿着一根半米多长的木棍。此时他正垂着眼,在掌心中把玩着那根木棍,木棍上了深棕的漆,泛着莹润光泽,在灯光下熠熠夺目。
王沉樾似是察觉到了前方的脚步声,缓缓抬眸看了过去,不偏不倚的与严浩翔投来的冷淡目光对视上,眉眼间却染上了几分笑意。
严浩翔“……”
年轻男子整了整自己的衣领,又理了理西装上几处褶皱,然后慢条斯理地向严浩翔走了过来,左手一挥,押着后者的那几个保镖便松开了手,退到了少年的两侧。
严浩翔冷着眉眼,不卑不亢地与之对视着,气势依旧是矜贵得难以接近。
“知道他们为什么跪在这儿么?”
严浩翔没有说话,王沉樾也不在意他的冷淡,而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我要让他们赎罪。”
“今天在场的每一位客人,都有罪。”
“姓吴的应该跟你说了吧?他知道的,不过是我不久前故意泄露出去的罢了。不过——那都是真的。”
严浩翔略有些诧异的动了动眉毛,既然认为在场的人都有罪,又何必将他的复仇计划告知于吴索蔚?
王沉樾似乎看出了严浩翔的心中所想,他的笑略隐去几分,神色和语气变得很淡:
“不知道是不是该说这是他的幸运,四年前的今晚,他虽然订了这家酒店的二楼,但是他并没有入住。”
“但是,如果他当时在,或许结局就可以不一样——”
“毕竟,他可是大家公认的‘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