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入春多雨，春雨绵绵，本来要回暖的天气

渐渐又降温了。

　　屋外传来平妈妈的声音“姑娘啊，收拾的如何了，大娘子说，今日是入春来头一次进宫请安，可不敢迟了”

姜且也已然收拾妥当，这是姜且头一次进宫，母亲交代她少说话，多行礼，不与人交恶便是，可姜且心里还是紧张的紧，姜且坐在马车里，手里紧紧攥着素云的手，素云看着姜且的面容“小姐，您攥疼我了”姜且才缓过神，急忙看向素云的手，揉了揉，素云安慰着姜且“小姐，您不必太过紧张了，如今天子，以仁德，以法制治天下，况且，我们只要依着大娘子行事，想来也没什么的”“话虽如此，可自古天家……”姜且话还没说完，便被素云打断了“好了好了，小姐，放宽心些吧，越紧张，越容易出岔子的。我们就快到了，奴婢再帮你紧紧发髻吧”

内官夏公公手持拂尘，身着紫衣，立于高台“喧~”

只此一声，诸位夫人依次而入凤仪宫，姜且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十分谨慎，拜过皇后，一众夫人皆坐于殿前，而姜且则是又无聊，又怕殿前失仪，于是便偷偷溜出去了，姜且看着这偌大的宫殿，满宫的红墙绿瓦，姜且心里想“这红墙可真高啊”姜且就这样悠达着，姜且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城楼上，姜且站在城楼上，俯瞰整个皇宫，觉着整个皇宫就像一个迷宫，若是放任自己在这里漫无目的的走，怕是走上十天半个月也走不完，姜且发愣之际，竟不知从哪里跑出来一只蓝眼白猫，姜且从没见过这种猫，便轻轻抱在怀里，“谁在哪里”身后传来一声质问，姜且转身看见一位梳着样式简单的螺髻，云鬓间尽是金钗步摇。发间步摇与颈间璎珞被风吹得轻轻晃，又映衬着她那一身曳铺在地的正黄色罗裙。长裙曳地，艳丽夺目。而她眼尾斜红,眉心点珠。此女长眸半阖，且摇着一把羽扇，似在悠悠然赏春。

　　“你是谁”那女子问到

“我叫姜且，今日与母亲进宫请安的”姜且小心翼翼答到，又问“姑娘是哪位”

那女子没有回答姜且，只说“这猫是我的”

姜且看了看女子，看了看怀里的小猫，曰“实属抱歉，我不知道这猫是你的”说着，便将怀里的小猫送还给了那女子

姜且问到“你也是来给皇后请安的吗”

那女子笑了笑回道“算是吧”

姜且趴到围栏上感叹“这皇宫可真大啊”

那女子也莞尔一笑：“是啊，真大啊”

“你说，皇宫里的规矩是不是都很森严啊”姜且这样说着，看向那女子

那女子想着回道：“是啊，自是森严的”

姜且看了看四周，从袖子里掏出一块手帕：“你看，这是我从大殿上偷偷拿出来的，可好吃了，本是想偷偷拿回去让弟弟尝尝的，如今见了你，也是缘分，分你尝尝”

那女子看了看姜且，有些愣，但也拿了一块，放入口中，吃了起来

姜且急忙问到：“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啊”

女子擦了擦嘴角“是不错，对了，问你个问题，你务必老实回我”

姜且也很真诚：“好啊，你说”

女子整理了衣装，郑重问到：“今天，来给皇后请安的人里，有几个真真心请安，望皇后平安的”

姜且愣了刹，姜且不知道，这女子怎敢如此问：“我不知道有几个人是真心，有几个人是假意，但若按如今局面来看，今圣刚登基不久，前朝自然有老臣是不服的，想来这些人，自然不是真心的，可也并非全朝都不服，我倒觉得，若今圣是明君，四方自会安定，百业俱兴，这些不就是群臣所期待的吗，若太后，皇后和今上一心，那便是铁饼一块，只需今上做一件明事，向群臣证明是明君，哪些不服的老臣自然愿意忠心耿耿，那来请安的人，自然便都是真心的”

姜且和善问到“按说我们不该在此妄议朝政的，可我信你，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还不知怎么称呼你呢”

那女子答道： “懿德”

姜且急忙弯腰行礼“臣女不知殿下是长公主，请公主赎罪”

“不知者不罪，起来吧”公主这样说着“你即是进宫请安的，为何不在大殿上 ，反在这城楼上”

姜且又行一礼“回公主，臣女本是在大殿上的，可臣女忽觉有些身体不适，恐扰了皇后娘娘兴致，便出来透透气，走走”

长公主向前逼近两步“是身体不适，还是觉得无聊呢”

姜且急忙跪下辩解“长公主明鉴，真的是身体不适”

长公主抱着猫猫，转过身去，长舒一口气，张嘴呢喃“行了，别跪了 ，这也没有旁人，看你也不像是惯于阿谀奉承的，起来吧”

　长公主又言：“你是哪家的女儿”

姜且行了一礼，回：“臣女是尚书左丞，姜家的”

长公主面颊微动“是了，姜家，姜淮正为官清流，前几年才刚入京，姜家书香门第，所以教出了如此女儿”

“谢长公主褒奖”姜且这样回着

“这宫里宫外，都是一群阿谀奉承的，想听实话，实在是难，皇家的体面，很重要，可也不能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啊，真话也很重要，你今日所以不会有第三人知道，你快些回去吧，时候也差不多了”

　　姜且行了一礼，便回了大殿，果不然，没坐一会，皇后便让贵眷们都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