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等到了,她直着身子竖起耳朵听。直至声音不复存在,叶星夏冲着众人无意地自言自语道:“不知道其他的人都准备好了没有。”
薛姨给叶星夏添着温水答:“崔总和小陶少爷准备好了,已经提前去了婚礼会场,现在去刚好有时间和来往的宾客寒暄寒暄。”
叶星夏:“那崔胜澈呢?”
薛姨似是不好开口:“他……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没有出过房间了。”
叶星夏心里不是滋味,崔江置知道早早地带着陶知岩去会场打好关系,为他即将迎来的“新”儿子积攒人脉,另一边根本不把共同生活十几年的儿子放在眼里,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崔胜澈不是亲生的呢。
叶星夏:“那……他吃饭了吗?”
薛姨不甚在意地回答:“早上有派人给崔少爷送过去,应该是吃过了。叶小姐,不对!是……崔夫人!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还有一点时间,我们需要早点过去陪崔总他们吗?”
叶星夏乍一听这个称呼有点不自在,她推辞地说:“不了吧,我昨天晚上很紧张没有睡好,想趁着这点时间补补觉,调整调整状态。”
薛姨见状一副“我懂”的过来人模样,招呼着一大帮人乌泱泱地退下。
叶星夏的屋子瞬间空旷了许多,她抬眼和镜子里的自己对视,镜子里的人面容精致美丽,打扮雍容华贵。头上顶着一顶尊贵无比正面主要由三颗鸽子蛋大的宝石和无数闪亮碎钻制作而成的皇冠。同系列的璀璨宝石项链和耳坠衬得叶星夏耀眼袭人。
叶星夏觉得镜子里的自己无比陌生,没有了自己从前的半点影子。
她碰了碰耳朵,耳垂已经被沉重的珠宝扯得坠下来一些。她突然想起崔胜澈的耳洞,新打的耳洞摸起来肿肿胀胀的,粉透柔软。那里有外现的伤口,也是他满腔爱意的隐现。
伤口一时半会是好不了的,不知道他的耳朵现在难不难受?有没有好好处理伤口?消毒了吗?沾水了吗?这些话叶星夏都没有来得及问出口,两个彼此喜欢的人甚至还没来得及聊表爱意,确认心意。再醒过神来,就是叶星夏身着婚纱的喜庆模样。
叶星夏提起裙摆,拖着五米长的尾拖艰难地下楼,目标明确地直奔厨房。
她顺着厨房的窗户往外望了望,佣人们围着一长串加长劳斯劳斯幻影自拍。毕竟能看见这么多辆车的机会也不多。
叶星夏没有喊任何人,从厨房中挑选了一圈贝果,用刀切割两半,抹上奶酪酱,又剥了颗牛油果切成片状,一起放在盘子里。喘了口气又提着笨重的裙摆上了楼。
早知道最后再让薛姨他们换衣服了。现在叶星夏简直寸步难行,不然也不会如此草草了事,一定像第一次做饭一样大显身手。
她站在崔胜澈的门前时,婚服长长的尾拖末尾还停留在自己的房门前,铺满了整个二楼走廊。她一手托着盘子一手竭力撑着裙摆。
叶星夏就这么落魄又隆重的模样,敲了敲崔胜澈的门。几秒过后,屋里没有任何动静,叶星夏叹了口气,也没准备要等到什么回应。
她迟疑片刻,费力地弯下腰,将餐盘放在崔胜澈门口,深沉地看了一眼他的房门,便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高跟鞋掷地有声地在红色地毯上“哒哒”地踩着。行走到一半时,叶星夏脚步骤停鞋尖愣在原地杵了几秒后,转了个弯,推开她与崔胜澈中间的房间——画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