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这周周末了，你们回去吗？”星期五，路迟瑶收拾着东西会偷瞄了于蔼一眼。

“回吧。”于蔼嘴里还叼着棒棒糖，双手还在手机上狂点，眯着眼道：“我想…去看看我妈。”

“你妈不是…”路迟瑶话还没讲完，忽然好想意识到什么，不吱声了，走过去拍拍她的肩。

“去吧，你瞒着点你爸，我替你保密。”

“谢谢昂。”于蔼笑得轻松，大大咧咧的拽了一下衣领，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肤，转头去烦顾楚：“同桌，你这周回家吗？”

“回。”顾楚还在收东西，不太想搭理她。

“奥？周末出来逛街吗？”于蔼笑眯眯的看着她，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好像一只正在密谋什么的兔子。

“自己逛。”顾楚冷冷的回答。

“切。”于蔼瘪了瘪嘴，大概早就料到她会拒绝，她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多难过，转身去打了一个电话。

路迟瑶收拾完便走到她旁边，是不是还拍拍她的肩。顾楚没抬头，手中的动作却不自觉地加快了。本来就没多少东西，顾楚加快速度后，便很快收拾好了，抬眼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估算着时间，确认校门口没有钱家的豪车等候后，拿着书包出了校门。

校园门口已经没多少人了，这个时间出校门属实有点儿晚，顾楚毫不在意，玩着手机上了公交车。

公交车里的人大部分都是学生，这个点正是学生们放学的高峰期，顾楚微微抬了抬眼，扫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位置，干脆靠着车门的一根栏杆站着，校服已经被她拖下来了，此时正挂在手臂上，校服里面是一件黑色的体恤，黑色的体恤衬得她的肤色格外白，她本来就是冷白皮，这么一对比，脸上甚至透出几分病态。

“尊敬的乘客们，玉湖医院到了，请要下课的乘客，收拾好随身物品……”冰冷的机械女声在音响里响起，顾楚顺着打开的门下了车，脸上没什么表情，径直穿过人流来到住院部。

“你好，您找谁？”前台值班护士礼貌地笑着，却又莫名的觉得有些腿软，属于alpha独有的信息素在眼前的这个女孩周围环绕，护士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又重复了一遍：“你好。您找谁？”

顾楚看了看，是一个新来的omega，难怪会不认识她，顾楚叹了口气，自认倒霉：“顾楚，找顾先生，顾清林。”

“哦哦哦，好的。”护士迅速在电脑面前查了一会儿，核对信息后，便将他带到了手术室前，轻声道：“昨晚忽然就发高烧了，整个人模糊不清的，还老对着空气大喊大叫，看实在没办法，才进的手术室。”

顾楚挑了挑眉，她知道护士说的是谁，便点了点头，望向了坐在手术室外面的顾清林。

“爸。”

“你来了啊？”顾清林没有站起来只是招手示意她过来坐，拍了拍她的头。

“奶奶怎么样？”顾楚没看他，眼睛紧紧的盯着手术室紧闭的大门，叹了一口气。

“情况不太好，只能看看这个手术有没有用了。”

“没有办法了……”

顾楚咬着下嘴唇，脑子里乱乱的。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顾清林叹了口气，拍拍她的肩：“不怪你妈，怪我，是我没出息。”

“没怪她。”听到这儿，顾楚才稍稍抬了点儿头，盯着医院洁白的地板，出声道：“都这么久了，早就不在乎了。”

“那就好，那就好。”顾清林说着，声音又小下去：“奶奶这边，你妈不知道吧？”

“没和她说。”

“别说，她平时挺忙的。”

“我知道。”顾楚不是很想继续这个话题，说到后面便安静下来。专注的盯着手术室的门，似乎想把它看穿。顾清林见她这样，便也不再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们忽然被打开，老人被推了出来，顾楚赶忙站起来，看着病床上的老者，却也不敢上前，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倒是老者，一眼便看见了她，瞬间挣扎着坐起来，嘴里呜呜啦啦说着些难听的话，顾楚没应，默默的走开了。

“都说了，你别来看我！”

“真够晦气的，滚远点！”

“从林家那赔钱货肚子里就钻不出什么好东西。”

自从俩人离婚，顾楚已经不记得这是他第多少次被闫静骂了，自从林亦书改嫁以后，闫静便把所有矛头对准了她，原本健康的身子仿佛一眼之间倒下了。顾楚咬了咬嘴唇，从口袋里想拿出一块糖，却碰到了一个奇怪的形状。

大白兔，早上于蔼塞她口袋里的。

奶糖的味道腻腻的，刚拆开包装袋便能闻到一股堪称浓郁的奶香，大概是天气原因，这块糖在口袋里有些化了，满嘴的牛奶味差点儿没把她腻死。刚刚那点儿不愉快似乎也在刚刚那一瞬间烟消云散。

顾楚收拾了一下衣服，拿着手机去了缴费台，把费用结了，并给顾清林发去一条消息，告诉他自己先走了。

晚上十一点的医院安静得有些瘆人，顾楚耳朵里塞着耳机，往附近的小区走，由于不想看到林亦书，她早就在外面租了一套房子，打着好好学习的名号不回家，有时连过年都懒得回，林亦书别的不说，对顾楚非常放心，每个月几乎朝下的零用钱不要命似的往她的卡上打，也考虑到他会把钱给他爸，每次都叮嘱她，不要管那个人，顾楚一概拒听，心里对她甚至生出几分厌烦。

房间的布置很简单，但也不算寒酸，顾楚放下书包，把校服外套也随手丢在了沙发上，书包里的卷子堆成山，顾楚暂时还不想管，准备先去洗个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