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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脱

契魂九天

陈旧的小区,八号楼二单元1005号,卧室内。

  “废物就是废物,什么高中都没考上,你对得起我们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吗?”

  面对婶婶的咄咄逼人石玖选择了沉默。

  “我告诉你,暑假你就给我滚出去打工赚钱去!我们不能白养你这么多年!”

  “哦。”

  石玖淡淡的回应道,冷漠的目光在婶婶苍老的面颊上驻足了片刻后轻轻叹了一口气,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但这在婶婶的眼中,变味成:“老子就是死猪,你有本事拿开水烫我呀,死肥婆。”

  “像你这种人,怎么不该去死,老娘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我看你死去的爹妈肯定跟你一个德行,要不是看在你叔叔的面子上,早把你轰出去了!白吃白喝白住了这么多年,让你为家庭出点力,赚点钱你都那么不乐意,我养条狗狗都还知道给我叼骨头呢!”

  这像是一个婶婶能说出来的话吗?果然不是亲生的孩子不会去疼爱。

   以前无论婶婶怎么责骂石玖他都会默默的听着,可是今天“爹妈”二字将沉匿在石玖心中的怒火激发了出来。

  双拳紧握,骨骼与骨骼间的摩擦声令人胆寒,血丝布满眼角,牙齿紧绷,嘴唇还不断的震颤着,胸口与震颤的气息的起伏跌宕。

  “你再说一遍!”

  婶婶看着此时暴怒的石玖,不识趣的继续骂到:“我说你是有爹生没娘养的废物!听懂了吗?”

  婶婶的叫骂声愈发的难听。

  “去死!”

  破风之声迎面而来,一记重重的右勾拳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婶婶的脸上。

  “轰隆”

  婶婶被打退了数米,捂住自己红肿的脸,不可置信的望着石玖。

  “你敢打我!”

  婶婶暴怒的声音十分刺耳,回荡云霄,平日里在菜市场里骂架功夫可没白练。抄起一旁的铁水盆重重的向石玖甩去,随之而来的还有恶毒的咒骂声。

  “砰”

  金属与骨骼的碰撞声令人倒吸一口凉气,石玖擦了擦额头上的鲜血,眩晕感随之而来。

  “跟我斗,小兔崽子你还嫩着呢!”

  “你……等着!”

  石玖身体摇摇晃晃的来到卧室的门边,右手卖力的撑着房墙壁,左手捂住头上流淌的血水,缓缓的走出了房间。

  “我走!我走!满意了吧!”

  “滚的远一点!”

  ……

  艰难的走到客厅时,眩晕感不断加重。

  “废物一一哥,滚的时候把那边垃圾带下去。”

  随声望去,小胖子表弟不屑的撇了石玖一眼,轻蔑的语气中略带嘲笑。

  石玖踱步到垃圾袋前。

  “快把他扔下去,对了,也把你扔下去,哈哈哈。”

  表弟自认为的幽默令石玖十分不悦,还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他抄起了垃圾袋想掷皮球般抛向了表弟,垃圾袋中发馊的汤汁见了表弟一身。

  表弟的胸口生疼,阵阵恶臭扑鼻,旋即大哭大叫起来。

  “妈!”

  面对表弟的哭诉, 石玖冷冷的撇了一眼,随即扬长而去,出家门时还不忘将门重重地砸到门框中。

  婶婶闻声而来,看着满身乌黑的儿子,对着门外的石玖破口大骂。

  "白眼狼就不该养你的!”

平日里婶婶总是动不动就向石玖撒气,有时候甚至荒谬的连理由都不找。是的,他瞧不起这个没有爸爸妈妈的孩子。偏见是比魔鬼更可怕的东西,当你对一个事物有偏见时,他的本质已经不重要了。

  

  眼看着铅色的云层从东南方推过来,天空在几分钟里黑了下去。怒雷四起,震耳欲聋,嗯风袭来,狂雨已至。暴雨的倾袭令路上的行人不知所措。在黑暗的笼罩下,高架楼宇的霓虹灯略显昏暗。偶有几辆汽车在马路上飞驰,溅起层层水蝶。

  石玖鼻子一酸,在雨夜中嚎陶以各种夸张的姿势狂吼,奔涌的泪水,未干的血液与雨水交织不分彼此。他从小便缺少父母的爱,很自卑,整天沉浸在游戏与漫画的世界中,有时候他真的很好奇自己是怎么长到这么大的。

  "我是个废物!彻彻底底的废物!”

 雨中的狂舞,折射出这些年来心中的不满与愤怒。

  一辆白色的大众汽车缓缓驶过,司机缓缓的抽了一口烟,望着那个癫狂的少年,略有些不解。

  "他在这干啥呢?这大半夜的,还下着那么大的雨,不回家睡觉搁这干啥?”

 略微思索后,缓缓摇下车窗,吐了口烟圈道:

  “小伙子,天那么晚了,你一个人不安全,我送你回家吧。”

  “滚,不要和我这个废物说话。”

  嘶哑的声音中带着哭腔,只留给司机一个悲美的背影。

  司机劝了几句无果后,索性识趣的离开。

  "像我这种人,也许死了也不会有人去关心。”

  "再见世界。”

  这是石玖生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雨下的昏天黑地的,宛如一层大雾笼罩这座城市,能见度很低。石玖漫步在马路上面无表情,一辆超重的卡车疾驰而来。

  "轰"

  车灯暴闪。

  .....…

  新文报道:昨夜一辆超重的卡车将一名少年撞死,死者身份警方正在进一步调查......

  "什么,离家出走!”

  随声望去,一名中年男子气愤的吼道。仔细一瞧,正是昨天劝石玖回家的司机。

  "我能有什么办法?他自己想出去,我又拦不住。”

  另一个声响起一一竟是石玖的婶婶。

  在婶婶的添油加醋下,把昨天发生的事情叙述了一遍。

  突然石玖的叔叔如芒刺背,联想起昨天雨夜中的那个男孩,又看到今天电视上的新闻,大喊着不妙。

 昨天的那个背影那么眼熟,难道......

  "石玖!他可能是石玖!”

  这其实也怪不得叔叔,昨天能见度实在是太低了,再者当时看到的只是个背影,而且声音非常嘶哑,很难辨别。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娘们!他可是我兄弟的孩子!你平时对她不好,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你......”

  "急……急啥,现在又没确定是那个废(物)石玖"叔叔瞪了婶婶一眼,婶婶便不敢多言了。

  翌日。

  当接到警方电话的那一刹那,叔叔崩溃了,婶婶也张大嘴巴。

  "他……死了"

  

  纯白的花瓣慢慢凋零,究竟是春日的落寞,还是花朵的重生呢?

  

  铁链的碰撞声与马蹄声交杂,石玖缓缓眼睛,澄澈的瞳孔中倒映出一个木制的大笼子,他现在正身处巨笼之中,笼子之中还关有许多人,老的少的都会聚一堂。奇怪的是笼中的人都双手抱头,脸上写满了恐惧。

  "都老实一点!”

  笼子之前驾马之人不断用鞭子抽打着笼子。

  "这里是哪?我记得......”石玖自顾自的说道。

  一旁的老人轻咳了两声,喃喃沙哑道。"太可惜了,这孩子还这么年轻….....”

  "什么意思?”

  "我是感叹你这个孩子这么小,到了祈魂世界,可惜….....”

  "祈魂世界?”

  "你可以把它理解成亡灵的世界。”

  "亡灵!"片刻的惊讶之后石玖又释然了"看来我真的死了。”

  "孩子,千万不要把死亡当作解脱,因为死亡之后还有更痛苦的事情要面对。”

  “可是……”

  突然马车一顿,马上的士兵怒吼着:"都**我小点声!”

  随即,一鞭子抽向笼子,这一记鞭不偏不倚的打到了石玖身上,顿时间皮开肉绽。

  "谁在废话,跟他一个下场!”

  士兵冷冷的说道,语气中充斥着凶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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