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轻舟看着于烟似懂非懂的样子,就知道他是想岔了。
“猪宝”
“昂?”
“你把白若带出来之后呢?要让她自生自灭吗?”
“emm...我想让她去杨巷。”
“可是白若适应得了杨巷的生存方式吗?你能护得了她一辈子吗?”
白若被樊野囚禁的这些年,身子骨早就大不如前,去了杨巷没有生存技能,很难活下去。
于烟沉默的看着纪轻舟,眼里都是迷茫。
“猪宝,不是说你帮助别人是错的,帮助别人是好事,只是你要想想你的帮忙会不会给人带来麻烦,又该怎么帮助别人。如果你把白若带出来了却不管她,那她很容易被樊野找到,并被他惩罚,那对白若来说离开不一定是好事。”
“我懂了。”
“猪宝,以你的细心不会想不到这些,但是你没有考虑这些,对吗?”
“我……对不起”
“你没有错,帮助别人是对的,可是,你迷失了自己。”
纪轻舟的话让于烟醍醐灌顶,眼前突然清明了,他似乎得到了什么,瞬间感觉成长了许多。
于烟似乎又听到了一声叹息,他抬头看着纪轻舟,湿漉漉的桃花眼眨巴着,闪着细碎的光,纤长的睫毛煽动,似两把扇子。
“年纪轻轻的叹什么气吖!”
“我家猪宝不过十七岁的年纪,就要承担这么多,我心疼。”
纪轻舟头埋在于烟脖颈处蹭着,柔软的头发扫过纤细的脖颈,带起阵阵痒意。
于烟听着他语气里浓浓的自责和心疼,睫毛微微颤抖,眼尾染上夕阳的红色。
“你也不过而立之年,年纪轻轻就担起纪家这么大的担子,我也心疼。”
“我要保护猪宝鸭!”
“我也能保护你 <(`^´)>”
“我知道猪宝可以保护我,但是我不想你这么辛苦。”
这种被人放在心尖上的感觉像泡在蜜罐里的糖,甜味蔓延到每一处裂缝,将皲裂的心田粘黏,又像苹果味的糖,带着淡淡的酸涩,似是嗔怪着过往的辛苦,似是苦尽甘来的喜悦。
“我们回家吧!”
“好”
纪轻舟下车走向副驾驶,拉开车门,一只手护着于烟的头,另一只手握着于烟的手。
余晖撒向携手同行的两人,长长的影子映在铺满鹅卵石的小路上,一如相互依偎的那对恋人。
屋顶上的两人看着被残阳晕染的白云,落日固执的挂在高楼大厦上,不肯落下,昏黄的天幕与落日的较量即将分出胜负。
于烟枕着手臂看着这场无声的较量渐渐结束,扭头撞入一双黑沉的眸。
“在看什么?”
“看我老婆”
“好看吗?”
“好看!”
于烟不在说话,痴迷的盯着纪轻舟的眼,那双眼里有自己,只有自己。
回望不堪的过去,他们的记忆里都有彼此的身影,眺望漫长的未来,他们的未来不能没有彼此。
不堪的过去因为有了彼此的身影变得不再面目可憎;手中的权利也因为有了用武之地变得不再多余;令人厌恶的世界也因为彼此的存在变得不再难以接受。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是为了彼此而存在。
最后一抹残阳终于落下,点缀着星辰的夜幕吞噬着最后的明亮。
“我们回去睡觉吧!”
“好”
纪轻舟利落的起身,随后将打着哈欠坐起身的于烟拦腰抱起。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每天抱来抱去的你不累啊!”
“不累,抱你一辈子我也愿意,再说了,你就是小孩!”
于烟头搁在纪轻舟肩膀上,呼出的热气喷洒在他的耳朵上,带起阵阵战栗。
于烟感觉抱着自己的手紧了紧,迷茫的看着纪轻舟一眼,就看到纪轻舟喉结上下滚动,脖颈泛着淡淡的红。
于烟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然后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有点烫啊,是不是发烧了?”
“不想明天下不了床就别乱动!”
沙哑的声音,滚动的喉结,滚烫的脸,无一不透露着纪轻舟的压抑。
于烟顿时不敢乱动了,但是他不乱动不代表纪轻舟不会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