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岁那年，在自家门口遇到了刚转来的他，心里有颗种子好像发芽，20岁时，我强撑微笑坐在神圣的教堂，看着他和新娘誓言。”
1.
简陋的出租屋中，灯光忽明忽暗，洗手间散发着衡量的光，通过门缝隙照射到沙发上，底下都是凌乱的纸张，有些纸上还留有血渍，有的已干透，有的像是刚染上被凌乱成一团的玫瑰，让人越发想要踩碎。张情拿起桌子上写着雪花的酒，一口闷下。
房间地上散落着是好几啤酒罐，1罐2罐3罐4……数不清了，酒液淋漓地洒在地上，整个屋子飘洒酒醺味，不算难闻，
也不算好闻。
他开了电视，有些悠然地躺在沙发上，开了一罐新的啤酒，他喝了一口，有些辛涩，他搁下啤酒，又取了面包，放久了的面包有些硬，咬起来也不比平常松软，他将就着吃了两块，忽然看见手记上的画面顿住了。
很普通的微信聊天截图。
不用模拟当时的场景，也能从图中看出对方被邀请的高兴，可能两个人都不怎么喜欢玫瑰，前面语录有些争执，玫瑰太过平常，爱的太过普通，牡丹雍容华贵，太过高贵，最后以忙为借口结束聊天。
张情看着图中两人的调情，鼻尖一顿酸涩涌起。
张情对于两人5年之间发生的事情，不得不承认，他还是在意顾仲的。
他接受不了大学去小心翼翼的靠近他的身边陪他笑的日子就这样糊弄过去。接受不了毕业时候，他看着陌生女孩儿对着自己喜欢的人表白对方还同意的样子。可是他没有勇气去阻止。
当晚，张情给顾仲讲了个故事，只是故事中的主人公变成了别人，多么讽刺。
2.
张情用刮刀割手腕流的血染红了四五片纸张，很随意的揉成团，装进黑色垃圾袋，天色已经大亮，他穿好衣服，洗漱好，提起垃圾袋出门。
刚到十字路口就显示红灯，“真倒霉……”心里骂道，这时跑来一个小孩要闯红灯，他及时拉住。
小孩手中提着零食，抬头看着张情，眼神中透露着天真，张情揉了揉小孩脸蛋:“小朋友，红灯停，绿灯行，黄灯亮了等一等，别急。”
小孩手中还拿着没舔完的棒棒糖，说:“我知道，幼儿园就学过了。”说完又舔了一下糖，张情提了一下袖子遮伤口，用着小朋友看不到的那一面手揉了一下小孩头儿，无奈笑着。
“你这里也有一颗痣。”小孩还怕自己说的不对，伸手指了一下。张情一愣，:“什么？”
小孩的脸上透露着自信与可爱，:“就是脖子那个疙瘩的下面。”那个疙瘩应该是喉结，小孩的父母应该没有和孩子聊过。
“是吗，那我……”话没说完，被远处声打断。
“顾向北，你怎么自己跑出来了！”
小孩儿转头，喊着什么。
张情闻声望去，瞳孔忽然骤缩。
那人蹲下身把顾向北抱起来，抚着小孩的背诉说。
张情看着自己只在手机上看到的友人，不知道如何开口。
等着对方起身看张情时，也是一愣，说:“好久不见。”
回神“啊”了一声，说道:“好，好久不见，这是你儿子？”
顾仲环顾四周，似乎等着谁过来，点了点头说:“嗯，是我儿子。”
“……”并不想多说什么
“小顾…”一道声音传来，一女人跑过来看见顾仲手中的孩子没事后，才慢慢调气。
张情认出来了，
是对方的妻子，当时在叫他看着对方满眼都是顾仲好生忌妒。
鼻尖酸涩，左手掌挽住右手略微有些烫的伤口，“既然没事，那我就先失陪了…”并不想多待。
转身就走，后面还停留着嘀咕声。
“那位是你说的曾经喜欢过你的的少年啊，挺好看的，哪件事说开了吗？”顾仲的妻子紧张挽着对方的手，说道:“他看起来有些疲劳…”
顾仲一边单手抱着孩子，一边手回握妻子，说:“我手机上说吧，应该没事，毕竟那只是个玩笑，过去那么多年，应该早忘了。”
3.
张情落慌而逃回到出租屋，看着遍地的垃圾，眼皮有些沉重。
年少的顾仲，打着篮球，从张情手上接过毛巾擦汗和兄弟围在一块欢笑，张情在一旁看着起身回宿舍
4.
张情发现，顾仲是个同性。
那是有一回傍晚张情在教室睡觉，他其实已经醒了，但是不想睁眼，所以一直闭着眼睛，然后就听见有脚步声，他懒得理，直到他忽然觉得面上覆下一层阴影，他刚皱了皱眉，就感觉唇上被温热覆盖。
他猛地睁眼。
是顾仲。
他在亲他
“你有病？”张情匆忙推开他，“你为什么亲我？”
“我……”顾仲愣了愣
他的反应很平淡，眼中照射着张情的影子。
相反，张情有些慌张，没有顾得他解释，落荒而逃。
第二天，教室里就开始传顾仲是同性恋的事情。
那时候的同性恋太骇人听闻了，几乎所有人都把顾仲当成怪物，好像是特意传的绯闻。
可顾仲依旧风打雷不动地在教室里，张情甚至能感受到他不时看向他的目光。
其实不恶心。
只是张情不习惯。
他后来有些受不了了，有一天给了顾仲一块面包，对他说，“你当时为什么这么做，明明可以找我解释。”
顾仲当时愣了愣，然后拉着张情的手，问，“你是不是真的一点也不喜欢我？”
张情迟疑地看着他，半晌点点头，“是，我喜欢女生，你也喜欢女孩吧，同性恋不正常的。”
他顿了顿，又说，“你只要喜欢女孩了，我就告诉他们，你不是同性恋。”
顾仲沉默了很久。
以为顾仲沉默就是默认了，可没想到第二天老师告诉他们，顾仲退学了。
张情怔了一下，才意识到，顾仲宁愿退学也不愿意解释自己。
换言之，他宁愿再也不见张情，他也不愿意承认自己不喜欢他。
心口处嘭嘭地跳，张情忽然感觉，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可后来的他想，那样一个人，为什么最后毅然决然地告诉自己，他要结婚了？
5.
初晨的第一缕晨曦透过窗棂落在沙发上，而躺在沙发的那个人，已经冷了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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