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铃响——
唔啊，终于放学了，去练琴吧。白森祺边出教室边想着。
“森祺啊。”音乐老师把他叫住。
“嗯？”白森祺转过身，“怎么了吗，老师？”
“老师呢，最近有听说你去钢琴室练琴。方便让老师指导一下吗？老师也是想让你得到提升，或者说，你可以参加我们……”
“谢谢老师，但是我不会去的。”白森祺冷淡地说着，完全不像是一个热衷于弹钢琴的人，“是一些个人原因。”
“那你可以来参加这次的文艺汇演吗？我们这边缺人。”
“不……”
“可以吗可以吗可以吗？”音乐老师再三恳求，睁大星星眼，“就一次！”
白森祺无奈：“……我会考虑。”
“太棒啦，森祺同学，这是我的电话号码，如果你回心转意了可以告诉我，再见！”随后扬长而去。
白森祺用手指捻着那张写有电话号码的小纸条，看了一眼，随手丢进了垃圾桶。
“看来你不仅在拒绝我的AD钙的时候那么无情，就连老师的邀请你也不给面子啊。”
从楼道阴影里走出来一人，轻描淡写的语气充满了嘲讽的意味。
“能不提AD钙这事吗？”白森祺说，“而且，选择权在我，去不去是我的意愿。”
萧琛两手插兜，慢慢走进他，说：“所以？你去不去？”
“不可能。”
“说到这里，我又开始好奇了，你为什么喜欢弹琴又不去参加钢琴社团啊？”萧琛扑闪着他的卡姿兰迷惑眼，“这简直是浪费人才啊。”
“对他们来说是而已，他们……”白森祺说着，感觉不妥，又闭口不说。
“他们怎么？”
“……关你p事。”
白森祺眼中掠过一丝落寞，被萧琛一览无遗。
“话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个班的？你不是在四楼吗？”
“在学校闲逛的时候看见的。”
那你可真是一个大忙人。
“我去报名了那个文艺汇演。”
“哦？做什么的？”白森祺饶有兴趣。
“后台打杂的。”
“……咳咳”白森祺轻咳几声，用来遮盖自己的笑声，“挺好的挺好的。”
萧琛无语：“要笑就笑吧。好过你，什么都不是～”
白森祺抬眸，冷冷的眼神让萧琛虎躯一震。
“我在阐述客观事实。”萧琛摊手，一脸无辜。
白森祺咬咬牙，攥紧了拳头。
“干，干嘛？”萧琛第一次见他这么生气，有点紧张。不过不是怕他和自己打架，而是怕他哭出来。
他最见不得别人哭了。
生气的时候也好可爱……
“那个，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往心里去。
“文艺汇演，我会去的。”白森祺低声说。
？！！
“你认真的？”
“嗯。”
“那我可得洗耳恭听了～”
“唉，真羡慕你无所事事的生活。不像我，参加文艺汇演都要老师邀请。”
“什么意思？”
“没事，你细品。”白森祺露出一个诡魅的微笑，转身就走。
？？？这四舍五入不就是说他没用吗？？？
“诶诶，等等我！”萧琛屁颠屁颠地跟上去。
在后来的三个月里，白森祺一有空就去钢琴室练琴。令他诧异的是，萧琛每次都知道他什么时候去练琴。
于是，他有了一个不请自来的听客。
文艺汇演当天——
“森祺同学，你总算来了，我还怕你不来呢。”白森祺刚走进后台，音乐老师就笑着迎了上来。
“啊，嗯。”虽然是头脑一热才来的。
“过来，我给你打理打理，到时候全级都会来看……”
然后被摁在了椅子上。
半小时后——
“这样就OK啦！再穿上这件……”音乐老师自豪地昂起头，“怎么样，很帅的对吧？”
白森祺看向镜子中的自己，敷衍地点点头。
“自信点！你可是压轴！”音乐老师对他的态度表示不满，又抚抚他的肩，“我先去帮忙搭台子，觉得紧张就深呼吸。”
白森祺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前面的刘海硬是用发胶弄成了偏分。这怎么越看越像……嘶，我想他干嘛？白森祺猛摇头，试图将某人甩出脑海。
“怎么？发胶有毒？”熟悉的声音响起。
白森祺一惊，好像做了什么错事一样心虚：“呃……不。你怎么在这？”
“我后台打杂啊，说过了。”萧琛眯起眼睛看着他，“你瞧不起打杂的？”
危险的气息。
“没有。”
“那你知道打杂的都能做出什么事来吗？”萧琛放低了声音，走上前，两手支着椅子的扶手，笑着看他，“比如说……”他的一只手捂上了白森祺胸口。
！！！
“你tm……”白森祺骂人的话呼之欲出，却看见萧琛正在细心地给他系领带。
“领带松了，我帮你系一系。”
“……这种事我自己会。”白森祺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他想推开萧琛，推不开，只好妥协。
“反正我也是闲。”萧琛表面上理所当然，实际上他的内心：
我拷！差点没忍住。帮忙系领带这种事也太蠢了吧！可恶，一个大男人是怎么长得那么清秀的？又帅又白，还穿着燕尾服，太犯规了……话说回来，之前都没有看见过他偏分。嗷嗷嗷嗷嗷嗷，太可爱了！不行，我要忍住……
“喂。”冷冷的声音响起。
“啊？怎么了？”还在沉浸在心猿意马里的萧琛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你的鼻血，擦擦。”白森祺拿起一包纸巾递给他，“别弄脏了。”我的衣服。
“哦……好。”萧琛慌慌张张地直起身，拿过纸巾，背对着白森祺开始擦鼻血。想着刚才的事，才知道自己丢脸丢大发了。一瞬间面红耳赤。
白森祺刚想问他怎么了，就听到主持人用洪亮的声音喊他的名字：“每个人都有失意的时候……现在让我们有请高二（13）班的白森祺同学带来的钢琴曲——《蓝色多瑙河》！这是我们今天最后一个节目，所以……”
“我先走了。”白森祺说，迈着自信的步伐，走向闪亮的舞台。
他先向观众鞠了躬，随后伴着掌声，撩起衣服摆尾坐下。全场灯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观众也配合着安静下来。
呼——
白森祺开始演奏。
钢琴发出颤音，一片低沉的呜鸣声，像是多瑙河水波轻荡，轻柔拍岸，那是黎明的曙光，是苏醒的大地。
像是有某种魔力般，观众们再也移不开视线。
站在后台的萧琛看着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的他，也被带入这奇妙的意境中。
序奏结束，那是一个华丽的改变，曲子似乎有了灵魂，轻松明快，像某种buff一样层层叠加，蓝色多瑙河就这样拍浪涌出。优雅，奔放，冰火交融，是积极起伏的波浪，更是曼妙回旋的希望。
随着时间的流逝，整首曲子渐渐推向高/潮，顿挫跳跃的节奏，淋漓尽致，似狂风骤雨的席卷，又及灿烂阳光的洗礼。
萧琛凝望着白森祺，台上的灯光洋洋洒洒地落在他身上，一些金色的颗粒包裹着他，和，那架钢琴。
看过去，那是他挺直的背影，隐隐间可以看见他纤细的手在琴键上舞动。
“扑通”
完美收场，台下是雷鸣的掌声。一曲下来，白森祺的额头早已出现了细小的汗珠。他知道，自己弹错了几个音。他起身向台下鞠躬，下了台。
不一会，又响起主持人的声音：“感谢白森祺同学……那么现在是评选环节……”
白森祺绕回了后台，却看见萧琛蹲在地上捂住了脸，耳朵红得滴血。他问道：“咋，发/春啊？”
萧琛还没反应过来，随口答了一句：“或许吧……”他又后知后觉，慌得从地上跳起来。
“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正在喝水的白森祺也没想到他的反应这么大，忙不及地呛了一口水。
“你这么大反应干嘛？咳咳咳……”幸好没有打湿衣服。但是眼睛被呛得有些泛红，出了点泪水。
“我又不是dog，怎么会发春，开，开什么玩笑！”萧琛一脸傲娇。
“你急了……”
“你再这样，我就跟你急！我就，就，就不去当你的听众了！”
幼稚鬼……
白森祺给了他一个白眼。
这时，有两个人各搬着一箱道具路过，边走边聊。
“那个压轴的男生好帅啊！叫白森祺是吧。”女生说。
“长得帅又怎么样？就一小白脸。”男生说。
“咯吱”白森祺握紧了矿泉水瓶。
“可是人家钢琴弹得好啊。”
“切，要我来我也行。之前的文艺汇演也没他啊，他怕是找到了什么秘籍过来装b的。”
白森祺眼神黯淡，他的努力成果就这样被别人毫不留情地践踏，栽赃。
是的，他有钢琴天分，他就是怕这样，所以不希望出现在大众面前。
当然还有一些特殊原因。
握紧的拳头微微发颤。
“咚”
白森祺一惊。
那个男生跌坐在地上，大叫道：“你tm是不是有病啊，打我干嘛？！”他指着的人，是萧琛。
萧琛用冷冽的目光死死盯着他，嗤笑着：“我还以为你的脸皮这么厚，打一拳下去应该很抗揍呢，原来也不怎么样。”
“你说什么呢！王/八/犊/子！”
“刚刚那一拳好像没打出手感……”随后走上去又想来一拳。
“够了。”
萧琛的拳头停滞在半空中，他回头看向白森祺。
“可是这小子……”
“我说，够了。”白森祺对着镜子整理着自己的领带，“作为一条聪明的狗，他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该叫，什么时候不该叫。”
萧琛听话地放下了拳头，靠近那个男生，蹲下，恶魔低语般在他耳边说：
“管好自己的嘴，你要是觉得自己行就别来打杂，给我上去表演。而不是在这里逼逼赖赖！你最好不要有下一次，如果你不想让自己尸骨无存！听懂了吗？点头！”
那个男生出于求生欲地疯狂点头，拿上道具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旁边的女生被吓傻了，随后也慌张地跑走了。
后台只剩下两人，外面隐隐传来颁奖的声音。
“获得本次文艺汇演钢琴组比赛二等奖的是高二（13）班的白森祺同学，还有高二（7）班的……有请这些同学上台领奖。”
“叫你呢，去吧。”萧琛用手肘推推白森祺，白森祺注意到了他右手打人留下的红印。
“你的手……”
“没事，快去快去。”
白森祺良心作祟，摸了一下萧琛的手，确认没事后才上台。
这个动作让萧琛愣了好一会，内心又小鹿乱撞：wc，他刚才摸我了吧，对吧！手冰冰凉凉的，滑滑的……
我在想什么？！心脏能不能克制点！我们可是朋友诶！等等，我们，是朋友吗？
萧琛石化。
脑海里有两个声音：
一个说：“肯定是啊，都陪他四个月多了。”
另一个说：“你傻啊，你顶多是一个听众，合并同类项就是——路人。”
萧琛崩溃。
台上的白森祺脊背一凉。颁完奖后就看到萧琛站在原地独自难过。
发觉白森祺回来了，萧琛快步走向他，摇着他的肩膀，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问：“白森祺——我是不是你的好哥们？”
“是是是，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让我抱抱～”不等他同意，萧琛一把揽过他抱着。
“……”很无语。白森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觉得他越抱越紧，“喂，过分了啊。”紧接着给他脑门来了一下。
萧琛吃痛，委屈着：“我可是帮你制裁了那种家伙。”
“虽然不知道你发什么疯，但还是……谢谢。”白森祺不好意思地撇过头，“以后不需要这样大打出手。”
可爱暴击！！！！
“啊……嗯。”萧琛试图转移话题，“今天弹得很好啊，第一次就拿了奖。”
“二等奖。我其实可以更好的。”白森祺有点心情低落。
“没关系，你……”永远是我心目中的特等奖。
“啊，这个点，要结束了，我先回班集合了。”白森祺看了看钟，“回见。”
“拜～”萧琛向他挥手。
看着白森祺远去的背影，他把右手手背靠近自己嘴边，亲了一口。
真是疯了……
他用手胡乱挠挠头发，转身去后台帮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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