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改完结于2023年2月8日）
一直发只是单纯为了热度
禁止上升正主
建议搭配音乐《赤伶》食用
本文几乎架空，有些重要节点的时间线可能和现实对不上，勿喷!
“阿婆，画上的小哥哥是谁啊，长的真好看。真像话本子里的裴晏之。”女娃娃趴在老人的腿上，仰头看着挂在墙上的画。
“囡囡啊，这是阿婆的恩师，也是阿婆的贵人。”“阿婆唱曲那么好听，小哥哥唱曲也那么好听吧。”
“那阿婆唱完曲子，囡囡就去睡觉好吗？”老人一脸慈爱的看着怀里的女娃娃。“好，阿婆唱曲最好听了。”
“梨花开 ，春带雨。
梨花落 ，春入泥。
此生只为一人去，
道他君王情也痴情也痴。”
女娃娃在微微的打鼾，老人直勾勾的盯着这幅画出神……
“为救李郎离家园，谁料皇榜中状元……”台上的人身段婀娜。漂亮的像个仙儿在台上唱戏。“苓姐姐，师傅唱的真好。”台下一位看上去活泼温婉的少女对苓柒说。苓柒看着台上的人，心里羡慕不已。这是她师傅，整个上海滩最有名的角儿张泽禹。将她从小养到大的人。她七岁那年从饥荒之地扒火车来到了繁华的上海滩。人生地不熟，像浮萍似的随风摇摆。是这位宝师傅把她送到了梨园和他跟他学唱戏。苓柒这个名字也是师傅给她起的，谐音“零七”。她跟着师傅学了九年，到倒是也能上台表演。但是张泽禹总会语重心长地对她说：“苓儿，如今这乱世，女孩子要学会保护自个，等仗打完了。苓儿就在台上风风光光的唱戏，咱也能成名角。”
“苓儿又在想什么呢？”张泽禹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台，笑眯眯地对着苓柒说：“帮我把这糕点拿下玖儿你们分着吃，不用给我留，师傅不喜甜。”苓柒愣了愣神，问张泽禹：“师傅，又是张先生送过来的吧。”“是。”张泽禹一边卸盔头一边和苓柒讲：“你和玖儿是我带的唯一两个徒弟，答应师傅，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在这乱世好好活着，等盛世到来。你们要在这台上继续唱曲，你们早就能在台上立足了，以后师傅就不再教你们了。”“师傅……”苓柒被突如其来的消息砸懵了，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如何应答。
“张先生明天就去前线打仗了我要去送他。明天早上你俩同我一起起床，毕竟是师叔，总要见见的。等他回来，我就和他去江南成婚。”苓柒不知道怎么，喉头突然酸的说不出话，张泽禹教了她九年，她就和张泽禹一起生活了九年，她觉得张泽禹和玖儿就是她唯二的家人。
“苓儿，时间不早了，你去睡觉吧，记得和玖儿说一下。要不然她明天说什么也不会起来。 ”张泽禹把妆卸完了，目送苓柒进了内阁的次卧，他才笑着熄灯回到自己的卧室。
“苓姐姐，师傅和你说什么了？这么晚才回来。”“师傅明天要去送人去前线，咱俩和他一起去，早点睡吧，明天早点起来。”苓柒一边收拾一边和玖儿解释。玖儿全名叫苓玖，和苓柒的名字来源一样，她在九岁被张泽禹从人贩子手里赎了出来。苓柒比苓玖大两岁，苓玖也就顺理成章的管苓柒叫姐姐。
“张极，张先生吗？”玖儿在黑暗中忽闪着大眼睛。“那……他能活着回来吗？”苓柒吓得赶紧捂住了苓玖的嘴，小声呵斥：“师傅就在隔壁，你别乱说话。”苓玖自知理亏，小声的道了歉就老老实实的回去睡觉了。
“苓儿，玖儿，起床了。”苓柒听见了张泽禹叫他俩起床，强迫自己起来，“玖儿，玖儿起床了，咱们马上要走了。”苓玖也听见了叫喊，赶紧起来去洗漱。等他俩去了大院 看见一个穿着军装。削瘦但坚毅背影就知道了个大概，这便是张先生张极。
张极也很显然察觉到了两个人的到来，转过身看着眼前两个算不上美若天仙却也清秀至极的孩子，脸上笑出了一朵花：“你俩别说话，让我猜猜看，个子高的是苓柒，个子小的是苓玖。”“张先生真聪明，一猜就猜出来了。”苓玖知道苓柒怕生，就主动替苓柒搭话。张极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两块糖递给她俩：“长的真俊，一看就随你们师傅，以后不知道便宜谁家小子了。”“你就别逗他俩了。”张泽禹从内阁主卧走出来。他今天没有穿戏服，一身素色长褂衬托着他清瘦的身材和本来就很好看的脸。苓柒不是没见过张泽禹穿正装，也不是第一次看他穿长褂，但是还是被惊艳的不得了。
“小孩子，总不能天天死气沉沉的嘛。”张极笑着揽住张泽禹的肩，却被张泽禹把手拍掉了。“她俩还是小孩儿，你收敛一点。”张泽禹警告的和张极小声说，脸上却是止不住的笑意。苓柒印象中的师傅一直都是一个不苟言笑但是温柔的角色。她从来没见过师傅会在谁身边如此的安心适意。
外面响起了车子的鸣笛声，张极对着苓柒苓玖说：“你们应该都还没吃早饭，跟我走吧，我带你们去稻香村买点心。”
买完点心去军营的路上苓柒终于得闲仔细端详这位张先生的样貌，她没读过什么书，没有什么词能够行形容眼前的人。剑眉鹰眸，鼻梁是恰好合适的弧度，一张像涂了胭脂的唇笑起来是好看的形状。她觉得师傅和他就是天生一对，师傅因为常年练习基本功，身形保持的格外好看。天生的唇红齿白，眼睛却是一双像极了《石头记》的黛玉，却不显愁苦像，反而平添了书生气。今天的头发也是静心打扮过的侧分。两个人坐在一起，就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家人。苓柒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苓玖昨晚的那段话。她听来戏院听戏的人说日本人要侵犯上海。如果是真的，那么这场仗必定会是一场恶战。沙场无情 谁也不知道张极会不会好好的回来……
苓柒吓得赶紧摇头，生怕这些都成真。赶紧拉住一旁吃桂花糕的苓玖闲聊。
“苓儿，玖儿。该下车了，我们到地方了。”张极对着两个聊天聊的热火朝天的人喊。
她们下车看见了正在练打把的军人。心里也跟着激情澎湃起来，面对敌人的大举进犯，我们并没有坐以待毙。反而去直面敌人的枪林弹雨，这就是中国人骨子里不服输的精神。一辆又一辆的军车开过来，他们一个接一个的下车。张极冲他们挥手道别：“阿禹你等着，等我回来就与你成婚。苓儿玖儿等我回来给你们挑如意郎君。”张泽禹笑着挥挥手：“苓儿和玖儿才舍不得师傅，等你平安回来，我就同你回江南成婚。”
张极上了军车和别的军人一起去向了属于他们去捍卫的地方。张泽禹一直盯着张极离去的地方看，苓柒看到师傅的眼睛里有泪花。她不知道怎么安慰师傅。就悄悄拽了拽张泽禹的衣角：“师傅，我们该回去了。”张泽禹这才回过神，小声说了一句：“回去吧。”
张极去往前的第二天，张泽禹裁了一大块红绸布，准备绣嫁衣。“师傅，人家新娘新郎嫁衣上绣的都是鸳鸯和凤凰，为什么师傅绣的是白鹭啊？”在一旁给张泽禹理绣线的苓玖问他。“一路平安的意思。”张泽禹答道接着说：“等过两天我带你和你苓姐姐去荣掌柜那买两身好看的新衣裳，到了我和你们师叔成婚的那一天，你俩也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师傅几乎没和苓玖说过几句闲话，但是今天却说了很多。苓柒和苓玖两个人相视一笑。他们都知道师傅是遇到了良人。张泽禹从来没在谁的身边如此的开心，即使是和他生活了八九年的苓柒苓玖。也许是师傅一直把她们当自己的孩子看待，从未向她们说过一点烦心事。
民国二十六年，日军攻破上海的最后一道防线。上海一点点沦陷。噩耗传来的那一天黄昏，张泽禹去买结婚时戴的凤冠。苓柒在戏园打理入账的流水。“请问这位姑娘，张先生在吗。”“今天戏园不开门，您明个再来吧。苓柒依然在忙自己的事。”“姑娘，是这样的，我们收到了一封战报，说是给张泽禹张先生。”苓柒猛地抬起头，看着面前西装革履的男子，心里生出一丝不详的预感。“是……是……是前线送来的……吗。您能告诉我前线还有没有人活着。”男人摇了摇头：“后勤有人叛变，导致全军覆没…战士们都是好样的……”苓柒终于忍不住眼泪啪嗒啪嗒掉到账本上。急急忙忙擦掉眼泪。接过信，谢谢先生了……”“举手之劳不足挂齿，斯人已逝，请节哀。”这句话本是应该对着张泽禹说的。苓柒拿着信，觉得这封信有千斤重，努力的拿起信却怎么也抬不起手。一个月前还在笑着打趣说要给他牵线的张极，现在就死在了战场上。“苓姐姐……”苓玖在内阁听到响声急急忙忙的跑到前堂。看见手里拿着信的苓柒蹲在地上哭，结结巴巴说不出话。
前堂安静的可怕。
“苓儿在吗？”张泽禹回来了，站在门口张望。看见一脸悲伤的站在内阁和前堂交接走廊上的苓玖，和蹲在前台哭的直不起身的苓柒。目光挪到了苓柒手上的信。他走过去轻轻拍了拍苓柒的背。拿起他手上的信，上面写着“与妻书”。他以为张极回来了，开心的打开了信。
“不负国家唯负你，祝你一切安好。”
只有短短的几个字却瞬间让张泽禹红了眼眶。“这是刚才一位先生送过来的……师傅……张先生走了……”
“我知道了，你们两个先回去吧，师傅自己在这待一会。”进了内阁之后苓玖终于忍不住了，依偎在苓柒怀里号啕大哭：“苓姐姐，张极撒谎，他答应回来和师傅成婚的啊，他不讲信用……”两个姐妹就这么抱在一起。半夜苓玖哭累了就睡觉了。苓柒睡不着，就转身望向走廊，看见师傅坐在地上细声唱：
“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
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
剩下的苓柒也没听清，只知道师傅唱了很久很久……
这几天张泽禹把自己锁在屋子里不出屋，放在门口的饭菜也没动筷。戏园的大小事都是苓柒苓玖在忙活。有人来听戏，就说：“对不起，这几天不营业。”
这天来了很多人，他们都清一色穿着绿色的军装，操着一嘴蹩脚的普通话：“小姑娘，叔叔问问你，张先生在哪。”“对不起今天不营业。”
“刺啦——”尖锐的拔剑声传出来，剑架在苓柒的脖子上。“苓姐姐……”苓玖吓得叫出了声。苓柒赶紧冲她使眼色。苓玖也会意了她的意思。悄悄的跑到了张泽禹的门口。“请问几位先生有何贵干。”张泽禹打开了门。此时师傅的模样让苓柒大吃一惊。师傅本来就瘦，此时瘦的更厉害了。看上去只有一层皮包着骨头。
“我们尊敬的将军川上三鸿早就听说了张先生的大名，此次我前来是来告诉你，川上将军三天后回来这里听戏。”“如果我不同意呢？”张泽禹看都不看这个人，干脆利落的回答。“不想唱没关系，我们川上将军喜欢漂亮的女孩子，我看着张先生的这里的两个就不错……”“好，你们三天以后过来吧。”张泽禹说完，就转过身不去看他们。“好，皇军就喜欢张先生这样识大体的……”“该说的也都说完了，诸位没什么事就先走吧。”张泽禹根本不打算听他奉承。
等这些日本人走了，张泽禹对苓柒说：“苓儿一会去买半斤煤油，再买几味香味重的药材。”苓柒知道张泽禹要干嘛 着急的向张泽禹说：“师傅，你这是干嘛，我的命不重要，到时候你把玖儿带走，我留在这……”“苓儿，”张泽禹转过来，眼泪落了下来。“川上三鸿是上海沦陷的主谋。你不是没看见上海滩已经满目疮痍……”他见苓柒不说话，继续说“就按着师傅的做吧。到时候你们换完衣服就顺着后窗去南山。等事情过了就去另找一家戏园谋生………师傅教你们的，足够你们在别的地方立足了……”
三天的日子马上就到了，张泽禹把自己身上的玉镯取下来递给苓柒，“苓儿，如果你们去了江南，就把这玉镯埋到桔梗花下……”苓柒忍住了眼泪，颤抖着接过手镯，小心翼翼地戴着自己手上。
“张先生人都到齐了，我们可以开始了。”川上三鸿冲着幕后笑着说。
张泽禹上了台，穿着一身绣着白鹭的红嫁衣，戴着凤冠。在台上缓缓张开口。
“君不见 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
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
男儿应是重危行，岂让儒冠误此生？
况乃国危若繁卵，羽缴争驰无少停！
弃我昔荣华，换卿命不该绝。”
此刻的苓柒和苓玖早就装作小厮，用煤油拖地。只要师傅的火铳是好用的，这次计划就天衣无缝。川上三鸿拉住了苓柒的手。“小姑娘，陪我喝几杯如何？”此刻的张泽禹手上出了虚汗，可是计划……不能停，他还是拿起了火铳。
“小哥哥，我这姐姐是个哑巴，空有好皮囊。哪有我好看啊，您等我去换身衣服，再回来伺候您。”苓玖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过来，拉着苓柒去了内阁。
“苓姐姐……”“玖儿你疯了吗…”苓玖换好了衣服，那是她最喜欢的莲花旗袍。“带着玖儿的那份一起活吧……”苓玖理了理头发，头也不回的跑到前厅了。
时间不够了。苓柒没有办法，一边哭一边换好了男装。在后屋听着动静。
“一呼同志逾十万，高唱战歌齐从军”
张泽禹把火铳舞的行云流水
“齐从军，扫胡尘，誓扫倭奴不顾身！”
张泽禹把火铳扔到了帐幔上，刹那间戏园就成了火海。
苓柒听到了动静哭成泪人，但还是忍着跑去了南山，她身上有师傅预备好的银子。
她仿佛能听到歌声
“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
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
“阿婆，你唱的什么啊，真好听，老人膝上的的女娃娃醒了。”
“阿婆唱的是《硬骨头》”
“好好听啊，囡囡也想学。”
“好啊”老人虽然是笑着的，但是脸上挂着泪，接着唱：
“男儿应是重危行，岂让儒冠误此生？”
“齐从军，扫胡尘，誓扫倭奴不顾身”
正值黄昏，天边出现两片火烧云，一片红的耀眼，像是穿着嫁衣的新娘子，一片金橙色的云张开双臂，像是在迎接。
全文完.
苓柒是谁的客串，赶紧来认领，然后我在这里说一下，小宝唱戏那段歌词是《硬骨头》我把歌词改的符合题意了一点。
最后，小学生文笔，不喜勿喷。
送你们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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