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九元被堵住,想到夜里冲动失控的吻。
虽然他平时没有刻意克制口腹之欲,散漫随心所欲了些,但那时跨越那条分明的界限,是那样的难以抗拒,以致他现在怎么都说不出反驳李砚的话。
“信不信,由你。我相信,他们也应该已经快闻到死亡的味道了,毕竟天神的魂魄,更为珍贵香甜。”
“他们”似另有所指,郑九元正色微眯,殷红色的眼尾下至似暗然酝酿着猜忌和揣度。
“你说的他们也包括你吗?”
郑九元放下交叠的长腿,双臂撑在玻璃圆桌上,气场全开。
“娅救我只是巧合,我也是看在娅救了我的份儿上才提醒你的,多余的话我就不自再多说,还有,改改你的狗脾气,别再把小姑娘气跑了。”
“你···”可恶的臭狐狸,他刚刚都听到了!
郑九元吃瘪,恶狠狠地猛灌一口,一杯咖啡见了底,语气很快恢复正常,甚至有些欠扁,
“九尾狐大人不是自诩修为身后的妖仙么,怎么会轻易受伤呢?”揪住李砚的小尾巴,他就没打算放过。
“咳,当时是个意外。”
李砚回避郑九元探究的视线。
“话又说回来,他很神秘,我现在还不能确定他的身份。”
那是一股极度危险的力量,古老又强大。
“娅现在已经成年了,预示着魅魔和天使血脉即将觉醒,届时会有无数双不干净的眼睛盯上她,她也同样面临着光明和黑暗双翼的抉择。我和她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也不希望她受到伤害。”
树荫下的第一眼,对于李砚而言,就有一种想和加莉娅亲近的熟悉感,有想要产生羁绊的冲动。
是一种生理性的喜欢。
“我是他的哥哥,当然会保护好她。”
郑九元信心勃勃,只要有他在一天,加莉娅就不可能受到伤害,从小到大,他自认都将她保护得很好。
“哥哥?是血缘亲情的哥哥,还是暧昧小把戏的情哥哥?”
李砚一脸正色,却说出戏谑揶揄的词句,郑九元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当然是···我为什么要回答你,你这样我很没面子诶。”郑九元摊手,表示拒绝回答。
“不正面回答,逃避问题,郑九元你比我想象中的更胆小。”
李砚单手放在交叠的膝盖上,轻翘脚尖,另一只手轻搭在丝绒座椅上。
他的话化作一颗尖利的子弹,急速地正中郑九元的眉心,刺中识海里粉红色的记忆包裹,瞬间炸得漫天都是,方寸大乱。
该死,上当了,这只老狐狸最擅长的就是蛊惑人心,他怎么就忘了。
回神抬眼之际,对面的位置已经空了。
另一边,
加莉娅迈着沉重的步伐,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
艳阳高照,滨海腥咸的海风湿热非常,连远处海面盘旋低落在礁石上的鸥鸟也叫得人心烦意燥。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从十八岁生日后,哥哥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刻意拉开的距离,说教的狠戾,让她感觉到很陌生。
加莉娅任由海风吹乱长发,长长的睫毛懒懒地扑朔,郁闷纷杂无处宣泄,却化作一条血红色的魔纹在心底暗滋生长。
似接收到某种感应,她只觉心口一阵刺痛,宛若一滴墨汁,低落到纯净洁白的水池里,黑灰色的墨圈越来越大,不可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