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

这是个环保的年代。不要的塑料包装、用剩的草稿纸，喝完的易拉罐…几乎一切都可以回收。小区甚至还在做回收物品兑积分的活动，她抽空清理了一遍，把大多数旧物都送去了回收中心。

不过令她懊恼的是，直到几个月之后，她才发现她不慎将中学年代的手机也送去回收了。

正当她垂头丧气之时，有人轻轻叩响了她的房门。她将门拉开，门外是一张她不认识的脸。那人穿着制服，戴着工作证件和口罩：“请问您就是顾思雨吗？”

“对，我叫顾思雨，你找我有什么事？”她警惕地看着他，同时伸出双手护住胸前——因为她身上没有穿衣服。

“我来带你去一趟派出所。”那人说道。

“啊？”顾思雨呆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等、等等！”

“请别误会，我们只是例行公事而已。”

顾思雨点了点头，跟随那名男子走到楼下，然后坐进他的车里。

“你好，我姓周。”

“你好……周警官？”顾思雨迟疑着开口，她记得刚才自己似乎听见“派出所”三个字。难道……她又犯法了吗？

“嗯。”周警官点点头，然后发动汽车离开。

“我能问一下……我究竟犯了什么错吗？”她忐忑不安地询问道，脑海中浮现了种种恐怖念头。她觉得自己可能被关起来了或者怎样，但是想想这里可是首都啊，哪怕再偏僻的派出所也不至于让人跑了吧。

“放心，不是你杀了人。”

她松了口气：“吓死我了。”

“是别人告发你故意伤害罪。”

“……”

顾思雨突然愣了。她故意伤害谁？她根本就不知情啊！

“这次的事情非常严重，涉案人员有很多，包括一些高级干部、富商……”周警官沉声说道。

“……哦。”

“总之，现在麻烦你配合一下调查，等待审判。”

顾思雨沉默着不吭声。

半晌，她低低地开口：“……我不懂。”

她从没想过自己会有坐牢的那一天。

“我也希望你不要懂，”周警官平静地答道，“但是你必须懂。”

顾思雨无言以对。她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目光坚定了许多：“好，我明白了。我愿意协助调查，并且接受处罚。”

周警官露出微笑：“嗯。”

**

顾思雨被关进了拘留室。她的邻居是位老实巴交的妇女，两人虽未见过几次，倒是颇谈得来。在这间狭窄逼仄的屋子内，除了顾思雨之外还有另外三个嫌疑人。

顾思雨一共在这个房间待了七天，期间陆续见到了两拨熟人。其中一批是高中校友，另外一批则是高级领导，而且还有一位副市长。

她终于弄明白了整件事的始末，也彻底明白为何自己会遭遇这些。她在某晚回家路上偶然与同伴吵架，一怒之下甩给同伴耳光，结果被同伴告发；她愤怒之余打电话报警，却被同伙抢先一步告发了她的犯罪事实。她被关进拘留所，并承诺协助调查。而那群同伙在被抓获后供认不讳，并表示愿意承担刑责。

原来如此。

怪不得她的律师会向她推荐这份工作呢……

顾思雨叹息一声，缓慢地闭上了眼睛。

在这里，她每日都会经历各种各样的审讯、盘问，她不仅需要配合警察的工作，还需要承受巨大的压力。

她曾经以为自己能够撑过去，但是事实往往不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