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往事

在精神病院里关了几天其实也感觉没什么，他们没对栖霞实施什么奇奇怪怪的医治，只是那些偶尔从远处传来的惨叫还是令人毛骨悚然。凄凉的叫声游荡在走廊的每一寸空气里，掺杂着恐怖的气息，那些半夜透出的回响总是缠绕在栖霞的心头，她不敢去想，因为害怕被这恐惧吞噬。狭窄的房间被回荡的叫声衬托得硕大，凉意爬上心稍。“呼……”倒也算不上很冷，只是呼出的白雾能稍稍“照亮黑暗”，驱逐寒意，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栖霞又回忆起了过往。

在上初中时，其实栖霞一直以来都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是清纯可人的小白花，活泼可爱，不会动不动就说出各大网站违规词，文质彬彬的一个小姑娘。只是上了高中，一切都变了……

校园霸凌，这么离谱的事栖霞打死也想不到会在她身上发生，原因……兴许是过于优秀，容易引人嫉妒吧。

那个压抑黑暗的小空间里其实不该在宽敞明亮的厕所里出现的，是那些刺头逼着她到墙脚，本来不该有这么黑暗恐怖的地方的……她们带着不怀好意的笑，盯得栖霞直发颤，栖霞的瞳孔也跟着一起不可置信地望着她们:在教室里明明看起来和善的伙伴，怎么当下会这样盯着她，像一只可怕的老虎。“看什么看，再看就把你眼睛挖出来！”为首的女生先开口，不屑，嚣张。“真是没看出来你这么能装，到了这种地步还端着呢，惺惺作态的臭婊子！”栖霞几乎不敢相信，活了十几年，有人会这么评价她:“你说什么？”栖霞也是懂得保护自己的，她扬起手欲要打过去。“啪嗒……”巴掌却落在了自己脸上。“我说，你个婊子”她贴近栖霞的耳朵，很近很近，贴近她的内心，“哟，终于不装了吗，要动手了？放心吧，你永远不可能有机会打出这巴掌的。”恐吓声近乎响彻栖霞的耳朵，她感到自己快要炸开了。

被人欺负了，竟然第一反应不是生气吗？我真没用……栖霞想。不知道怎么描述，但此刻她的内心更多的是无助。她不想反抗，很奇怪，因为她知道自己打不过她们，她只想默默地抱着自己躺在地上。反抗太累了，所以干脆在一开始就沉默寡言。

第一天感到回家的路是如此的艰辛，栖霞第一次感受到无助，被堵在那个漆黑的墙脚里任人宰割，她不敢想了。施暴者很有分寸，不会打得很重，毕竟被老师家长看出来就完了，更多的是心灵上的摧残。黑压压的天空，乌云翻涌，随时会下一场大雨似的。雨滴啪嗒啪嗒，流在脸上的感觉，其实很清凉吧。栖霞不止一次想在下雨天时跑出去痛痛快快地淋个够。不如说是雨水滋润心田那种自由自在让身处束缚泥潭的灵魂奢望罢。

最终还是没有傻傻地去淋雨，毕竟妈妈会担心她感冒的。第一次沉默寡言，家里人都不太适应，但是也觉得可能是青春期到了，给孩子留点隐私，但这点隐私一留，就留下了一个巨大的祸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