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府的“洗三”礼办得热闹而隆重,京中半数贵妇都携子带女而来,希望能同宋家缔结婚姻。
陆公子也送上一份贺礼,是一套婴儿手摇,通身木制,里面放了两颗铃铛,是集市上外来游商所贩卖,虽然简单,倒也别致。
程之瑾代丞相府送来一个金镶玉的项圈,贵重中透露着雅致。
贵重的贺礼像流水一般送进宋府,上门贺喜之人比发出去的请帖更是多了一半,厨子们来不及预制,又到去近处的酒楼新做了时兴点心,才算勉强赶得上。
迎来送往,笑得宋夫人脸都木了,可内心依然是雀跃不住的欢喜。
本来宋南棠和宋南窈是不宜出门见客的,可今日各位夫人都带了年龄相仿的小姐来,宋夫人便独独僻了个亭子招待各位小姐。
远远看着,宋夫人被众人簇拥着,仿佛年轻了十岁,脸上也是藏不住的笑意。
宋父和宋南章在前厅接待诸位大人,宋南平本想忙中偷闲,被宋南章派了去招待各位公子。宋南平一边走一边内心里嘀咕,明知道这些公子是来拱自家白菜的,可还是要摆着一张笑脸迎接,内心五味杂陈,充满了扭曲。
宋南章粗中有细,特意交代把陆公子带来,宋南平嘴巴一张一合,愣是没有说出南窈和陆公子似乎在闹别扭这样的话。
宋南平想了想,只是借口人手不足,请陆公子出来招待则个,陆昂心里不忿,仿佛自己被当成了下人使唤。
庭院中的公子们交头接耳,议论这位陆公子是什么来头,宋府头一个添丁之宴席,长子嫡孙的“洗三”礼上,怎待还会有外人出来待客,难不成是远方亲戚?
陆公子觉得羞辱,自己不过借居在此,若是他日高中皇榜,再得四皇子提携,自己的的身份自然可贵起来,怎么能在此受人欺凌?
陆公子心里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他身形一歪,便托辞身体不适,头痛欲裂,不听宋南平相劝,径直回去了。
庭院中短暂的窘迫之后,又恢复了欢声笑语,黄门侍郎次子收起折扇,小声跟旁边的人说:“原以为是宋府的人,原来跟我们一样是个客人。”
府中不少来贺的夫人都是想看一眼宋南窈的,外头林林总总站着寒暄的达官贵人也是同样的想法,不停地打量宋南平为人处世,暗自揣测着结为姻亲的可能性。
陆公子走了后,宋南平并未遣人去寻,因而程之瑾来问时只是含糊一句,他暂居宋府,他日终归要离去的,不好太拘束了。
程之瑾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似乎面上并无波澜,内心却波涛汹涌起来。
七王爷早早送了贺礼来,本来想混着人群去找宋南棠说话,谁知道远远的就看到宋南棠和宋南窈带着一群小姐丫鬟往后院去了,不由得扁了扁嘴。
宋南窈仿佛看到了七王爷,回头看了一眼,颇为挑衅的挑了下眉,挽着宋南棠走了,气得七王爷恨不得当场遁地。
忙碌了一天,送走了来贺喜的诸人,宋府又重新回归了平静。